且说史彦送走了碧影,心中不快,因问云梦道:“你觉得,碧影会做这样的事儿吗?”
云梦冷笑一声,道:“奶奶,我敢打包票,这事儿绝对不是碧影做的。”
史彦细思一会儿,道:“那她究竟是什么地方惹了二奶奶,二奶奶定要将她撵走?”
云梦道:“大约是看二爷太宠爱碧影了吧?”
史彦道:“我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你想,二奶奶和二爷成亲已经好几年了。二爷宠爱碧影,也不是一天两天,若是二奶奶容不下她,岂不早就撵走了?怎会等到今天?”
云梦也歪头想了一想,道:“奶奶说的也是,只是还能因为什么?我也想不出来。”
史彦道:“罢了,我们这里也拟不出个答案,只能慢慢查访了。”
主仆这里猜度不提。
只说等到晚上,贾代仪回来之后,不见碧影,便问小丫头道:“你碧影姐姐呢?”
小丫头看了娄氏一眼,没敢做声。
娄氏冷笑道:“让二爷失望了,你那位心坎上的姑娘,今儿偷了我的镯子,太太做主,已是打发出去了。”
贾代仪忙道:“什么镯子?这丫头跟了我这些年,什么时候将这些财物放在心上?你大约是弄错了。快叫了她来,我亲自问问。”
娄氏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太太已经将她撵出去了。”
贾代仪心头一急,不敢不顾,一撩衣服,转身就走。娄氏在身后问道:“你往哪里去?”贾代仪也不做声,转眼已出了院门。娄氏气的跌坐在炕上,随手拿起一个细瓷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贾代仪出了院门,也不叫小厮,只身一人,悄悄从后角门出去,沿着墙角,不一时就来到碧影的娘家。
此时,碧影的母亲吃了药,早已好多了。碧影正坐在母亲炕头,和母亲哭诉自己的委屈。她母亲不断地叹气,她嫂子在房内走来走去,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忽听她哥哥在院内说道:“二爷怎么来了?”
接着就是贾代仪迫不及待的声音:“碧影呢?”
碧影母亲忙站起身,掀帘子出去,叫了一声二爷,便闪过一边,让贾代仪进去。碧影嫂子也忙走了出来,避到厢房之中。
烛光下的碧影,梨花带雨,泪眼婆娑,眼睛都红肿了起来。这更是让贾代仪心疼不已,忙拉了她的手,道:“你且先别哭,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碧影哭道:“二爷,连我也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二奶奶的首饰,都由梅雪保管着,我从来都没有动过。那个镯子如何到了我的被褥之中,我一点都不知道。”
贾代仪连连叹气,又安慰碧影道:“我也相信这事儿不是你做的,大约有什么误会。你且放心,等我过几日回了太太,再接你进去就是了。”
碧影期期艾艾地道:“二奶奶已是容不下我,再接进去也没法过日子,倒是请二爷忘了我吧,我一个奴婢,不配二爷惦记着。”
听了这话,贾代仪也不由得鼻子一酸,忙忍住了泪,道:“傻丫头,咱们从小儿一起长大的,只这一份情意,就非别人可比。更何况,我又何曾将你当奴仆看待过?你只放心,我定不会和她善罢甘休。”
碧影道:“二爷不必这样说,这越发加重了我的罪孽,二奶奶是二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二爷万万不可因我与她反目。二爷还是去了,若是二奶奶知道你来了这里,只怕又有些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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