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出了一件事。
运输沙石子的车进不来工地。
文化口子职工宿舍,在百货公司宿舍边上。所有运输建筑材料的车,必须经过下塘河上的这道坝子。这天,大坝上停了一辆农用三轮车,却是卖西瓜的。
这卖西瓜的,生意做到了出奇。这道坝子上没有多少路人,水果卖给谁?
卖水果的是个青年,长的瘦瘦条条,脸相特别,腰刀脸。偏偏,这种脸上,在左边额头那,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刀疤脸的身子靠在运输建筑材料车的车头。他不让这辆车过去,要收生意损失费。
“你们的车子,从我这面前过,扬起的灰尘。我的西瓜全都弄上了灰。我怎么卖?”
这就是明显的不讲理。在这个坝子口卖西瓜,本身就是一个奇葩的事情。这里没有什么人走动。你这西瓜,卖给谁?
很显然,这家伙就是弄了这一车西瓜,到这里来敲工程施工单位的竹杠。对于这种人来,能够敲上一笔,就是一笔。
要知道,这年的西瓜,可是大丰收,到处可见卖西瓜的,价钱在每斤2角,有的只有1角5分。他的西瓜用一块破碎的包装盒标出价,插在西瓜堆里。这也算是明码标价,每斤5角。
阳春听钟庭汇报了这个情况,手就挠腮了。他知道,社会上是有这样一种人,不走正道,逮着一个机会,就像阳春这样做工程的,要狠狠地敲上一笔。
阳春来到坝子上。
“这样吧,你这三轮车上的瓜,我全买了。”阳春看了这里的情况后,对刀疤脸说了。
这可是机动三轮车,车厢同那种小型农用卡车的车厢差不多大小。这一车西瓜,量可不小。
钟庭提醒,“阳经理。我们吃不了这许多瓜的。”
阳春苦笑,说:“这个小兄弟也难。他要是没有特殊情况,也不会这样的。他有困难,我们应该伸出援助之手。”
钟庭还想说什么。无非是提醒阳春,不要被这小子的假象迷糊住了。
阳春何尝没有看出来。
“钟经理,你领这位兄弟,把车开到工地上,把瓜卸到工棚里。”
刀疤脸可是得意了。没有什么好争执的了。他的一车瓜,就这么轻巧地卖了一个大价钱。
看着卸下来的这一车西瓜,钟庭可是在阳春身边嘀咕了,意思,可以不要这样做。怕什么,大不了,带上手下一帮人,打上一架。
阳春听见了钟庭的嘀咕,笑了,说:“打一架,不是不可以。以后呢?”
“以后,再说。”钟庭随口而出。
阳春就有点好笑了。钟庭虽然一把年纪,还这样的冲动。
“钟经理。你听说了吧。怂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我们可是有家有口的。不要命吗?”
钟庭说:“这样的窝囊气,我可受不了。”
阳春又是一笑,说:“不要忘记我们现在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是要把这个工程做出来,交付出去。”
“......”钟庭看着,还能说什么。
钟庭和阳春的对话,刀疤脸没有听见,他在那边指挥工地上的工人往下卸西瓜呢。
刀疤脸把车上的西瓜卸完了,跟阳春结账。他可是带着一个计算器的,装模作样的敲了一会,报出一个数字,带零头的。阳春没有计较什么,直接给了他四张大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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