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有办法保住她和孩子,可是看到她主动要回去,心里就是不舒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和愠怒。
那样一个母亲,那样一个豺狼之窝有什么可回去的?
别说霍衍之不明白就连云非烟自己都不明白,直到她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肚子,那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
这世间种种不过因果,缘起缘灭都需要一个了结。
她痛恨母亲为了摆脱贫穷带着自己在云家卑躬屈膝的生活,痛恨母亲对自己的委屈视而不见,同样的她也怀念父亲还在的时候,母亲身上的温柔和慈爱,那是她愿意用一切去交换回去的时光。
可是无情的时光不愿意,剥夺了她记忆里最温暖的记忆,让她温暖的童年瞬间变成灰暗羞耻,难以直视的龌龊。
第二天,云非烟难得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餐然后指挥着管家帮忙把自己的行李搬上车,把自己给母亲带的礼物放好。
霍衍之下楼就看到佣人们进进出出忙碌的样子,而她站在一旁指挥,心情颇好。
云非烟余光扫到他,笑意盈盈道:“阁下早,我回趟家过几天回来,放心我保证会照顾你的傻儿子。”
霍衍之眉角微抽,很想让她闭嘴,可是迎上她清澈的眼神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心口越发的沉重,压抑,感觉要爆炸了。
管家:“云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
“辛苦你们了。”云小姐很客气很有礼貌道。
管家嘴角微卷,很想挤出一个笑容,可惜失败了,带着一张没什么笑意的脸说:“云小姐客气了。”
云非烟:“嗯,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我的箱子一点也不重。”
管家:“……”
重不重你心里真没点逼数吗?
云非烟跟霍衍之说了声回见,在管家和佣人送瘟神般的热情下走了。
管家觉得她再不走,自己真要提前退休了。
霍衍之早餐没有吃,直接去了办公室。
一堆的文件,无数的邮件,还有开不完的会议,像是要把他一个人掰开成24瓣来用。
可惜他定多掰成两半,而且心神不定,工作的效率直线下降。
江离风察觉到这点,提前散了会,小心翼翼地问:“阁下,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宴医生?”
霍衍之掠眸扫了他一眼,眸底的锋利让江离风心头一颤,迅速垂下眼帘,“我先出去了,阁下有什么事再叫我。”
话音都没落地,迫不及待的滚出去了。
霍衍之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处理工作,可是眼前的文件怎么都看不进去一个字,烦躁的将手里的钢笔往桌子上一掷,单手扯了扯领带,起身走向落地窗前。
窗外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这个时候她已经在三万英尺上了吧。
脑海里浮现出她的画面,各种各样的,骄纵的,轻慢的,哭泣的,倔强的,心死如灰的样子……
全是她,无二她。
寂静的空间被急促的铃声打断,他的身形猛然一僵,这个铃声——是无忧专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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