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还生前一次离开南阳府城,是因为一位自找上门,神秘莫测女公子的警言。
当时那女郎曾说道,如果他想要随波逐流,潜修至神通大成再搅动风云,便从此隐姓埋名,三、五十年别再回来;
若是有心搏一场大富贵,那就等二、三十日之后,这南阳府城的墙头有赤旗飘扬时,速速返回。
只是这两种抉择虽然都交代的明明白白,但可惜张还生却并不是喜欢被人摆布的人物,当日听从那女子的警告,远遁千里,最大的原因其实并非是被她的说辞打动,而是自己心中一点预感到未来堪忧的灵觉。
是以他最终没有选那女郎说的任何一项抉择,而是在离开旭国三个月后的今天,偷偷潜回了南阳府城。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即将散尽。
张还生行走在南阳城中,腰缠万贯,穿绸裹缎的豪商大贾多到摩肩擦踵;青石铺就的八丈大街两旁,尽是各种买卖兴隆的商号,而石道中间车马如织的坊市。
心中不由拿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南阳,和立基创造的张县暗暗比较,顿时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长叹了口气,嘴巴里喃喃自语道:“现在想想,难怪传说中有些东洲蛮邦来炎黄献贡的小君,竟然宁愿禅让王位给近亲子嗣,也不愿再离开。
这旭国一处商荣之地便和我那孤岛小城差距如此之远,更何况是大楚王都。
丢掉一个连肉饼都吃不到新鲜的寡君之位,换来大楚朝廷一辈子的容养,日日花天酒地,享受荣华,想想还真是件极为合算的事情。”
自言自语间,他无意间经过了一家幌子上写着,‘福盈门’字样的客栈门前。
这客栈门脸看起来半新不旧,张还生之前从未来过,而且从门口路过时,也没感到有任何值得在意的地方,不由心中一动,返身走进了客栈之中。
大堂门旁,一个年龄大约十几、二十岁出头,身穿棉布素白大褂,肩上搭着白巾的伙计见有客人上门,马上迎了上来。
来到一身富贵公子打扮的张还生身前后,一边用雪白的布巾掸着并不存在风尘,一边不住口的说道:“公子爷您又来了,这可是有日子没见了,您定是发了大财,才重返的南阳。
只不知今日是打尖还是住店啊,打尖我们福盈门的后厨可是南阳城有名的手脚快,滋味美,寻常百十个人的席面,半个时辰就能出齐…”
脸上带着雍容笑意的静静等那伙计卖弄完口舌,张还生迈步走到柜上,从衣袖中摸出几颗银珠子,道:“给我开一间上房,一日三餐不用管,只每晚送上一桶沐浴的热水来。”
他正说话,门外几个身穿皂衣,腰间别的长刀,帮着锁链的衙役,没好气的嘟囔着,“停了休沐,寻了六、七十日了找不到,这必然是不在城里了啊,却还是找个不停,便是上差,也没有这般指使人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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