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张还生不禁有些吃惊于森玄机脑袋的灵光,笑着问道:“玄公何出此言?”
森玄机肃声答道:“君上,我森家虽居于权国边野之地,毕竟也是封君之家的分支庶脉。
对大楚诸多名门高第皆有了解,而熊京张氏的当今家主,也就是您的祖父茂松公,乃是王朝亚卿,称得上是显赫于当世…”
“大楚以郡县制度治国,臣卿除了还有一点点脸面上的名誉,”张还生听着,突然有感而发的插话道:“其余简直如同庶民百姓一般,毫无特异,又有什么显赫的呢。
这贵贵贱贱,千古不变的炎黄古制,在现今看来固然是颇有缺陷,可君主独揽国中大权后,视贵如贱,辜负了那些一代代为王室效力的世家门第累世效忠之功,也不可取。
其他地方我管不着,张县当改之。
我之前想过了,虽然将郡县制变回封建分权不合时宜,但让重臣良将世代富贵却有办法,今日便下喻,将北邑中街往右半城之地,封为玄公你的食邑。
这食邑吗,虽无治民理政之权,但从此刻起,北邑右半城的粮银税赋,但有富裕,除非张县灭亡,否则无论扩、迁、增、更,都永世归你森家所有。”
张县之地不过一座主城,四座分邑,那北邑有户近五千,虽然绝大部分都是刚刚两两成家,只一辈人的小门小户,丁口却皆是青壮,半个城邑两千余户的粮税银赋集结起来,亦非常可观。
更重要的是这笔收入,如果世世代代都为森家所有的话,虽不像是封地那般大权独揽,但无论后世子孙是贤,是愚,家族都已绝不会沦为庶民小户,日后便是偶有沉沦,也必然能够伺机崛起。
是以森玄机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激动的身躯微抖,肃然起身,跪倒在地道:“君上大恩,仆粉身难报,唯有鞠躬尽瘁,效死命尔。”
“这张县建基立业,我只算是找了处地方,搬运来了人口,其余全靠玄公大力开拓,”张还生急忙起身,将森玄机扶起来道:“半城的食邑又算得了什么。
对了,还有那李水淼,没有他献上的万二金珠,张县也不可能平添那么多的丁口,便在北邑剩下的左半城之地中,随意找条街市,赏赐给他作为世袭罔替的食邑吧。”
“仆谨遵令喻。”森玄机得了头彩,自然不介意别人吃些残羹冷炙,闻言拱手,深深鞠躬应道。
“玄公何必如此多礼,作为君主,让立下大功的臣子,留些荫泽予后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张还生漫步走回正堂主位,望着再次屈身行礼的森玄机笑着摆摆手道。
之后他若有所思的长长叹了口气,又说道:“唉,此言其实我也是有感而发啊。
虽然认祖归宗后,九成九的时间都耗在国子监中,对熊京张府上下运转不甚了解。
但我却能看出,大楚天子对待臣子实在苛刻,便是熊京张氏这样的门第,也没有太多的祖产,长辈们的俸禄更谈不上丰厚。
再加上,族里唯一谈得上手握重权的祖父,又是有名的清廉贤臣,家族开销实在是很不凑手,竟流传有屈尊与豪商结亲,维持用度体面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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