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还生初看有些其貌不扬,但听其言,观其行,量其力,真真是位峥嵘人物也,”少年闻言马上赞叹的说道:“相处不过盏茶功夫,我便觉得他若尖锥藏于皮囊之中,随时都会脱颖而出…”
“那种桀骜不驯,言谈之中锋芒毕露,头角峥嵘的人物便是好的吗,”见自己最钟爱的嫡系长子越说越是兴奋,那中年人脸色突然变得肃然起来,“除去上古、上古那些人族圣贤不论,最近一千年来炎黄之地最为峥嵘的人物,便是大秦始皇嬴政大帝了。
可你想想如是赢家不出这位天纵奇才,文武齐备,知人善用,威孚天下的开朝天子,又当如此?”
少年闻言呆呆的想了想,突然,“嘶…”的一声出了口长气,猛的睁大了眼睛。
“想到了吗,”见孩儿若有所悟,那中年人恢复了恬静神色,笑着说道:“若那嬴氏不出始皇,九成九仍然统御着边陲大邦,秦国,江山社稷不失,宗族祭祀不绝。
而就因为有了那古往今来,都堪称绝顶的峥嵘人物,嬴政,嬴氏那传承以万年计的邦国一朝覆灭,子孙离散,宗庙捣毁…”
“这,这,这,”少年突然张口结舌的打断了父亲的话道:“爹爹,照您的说法,难道吾等高门贵第中人,有才还不如无才,峥嵘人物还不如愚夫纨绔不成。
那我这十几年来还没日没夜的读什么书,习什么武,修什么法呀。
罢了罢了,明日我便不再去那国子监了,早晨先到汇珍坊去饮茶听书,中午便在酌情楼上…”
中年人听到这话,突然伸手照着少年人的脑壳狠狠的敲了一计‘暴栗’,气恼的吼道:“你这小子,无论说什么事情都能扯到偷懒上,真真是死气老子也。
万物皆有其度,八百年前,西秦已是大周一等一的封国,加上始皇的天纵之才,便超过了臣子可以容纳的‘度’,是以才煊赫至巅峰过后,千古沉沦。
而今日的熊京张氏,与当日的西秦却恰恰相反,数百年来在大楚皇权限制之下,空留下个显赫名声,却早已没了相应的权柄、财力。
这种时候,如果主事者能够继续委曲求全的勉力维持,以静制动的徐图变化,也许还有好转之机,可要是突然间出现了个峥嵘人物,做了家主,那便静等着其拿仅存的家运,做孤注一搏吧。”
“这一搏要是赢了呢?”已听的入迷的少年,喃喃问道。
“大楚立朝以来一直在提振君权,暗中削弱世家实力,”中年人断然说道:“而那张还生虽然也算是个峥嵘人物,却吾观之却绝不是那种惊才绝艳到,可以逆转乾坤的卓绝人物,这一搏成功的机会渺茫之极。
我们薛家百年前因为‘申公子之变’欠了张氏绝大人情,乃是众所周知之事,所以对张茂松持恩求报之举无法拒绝,虽然今后几十年间势必要和张家有所勾搭,但两害相较取其轻,还是避开那张还生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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