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桑懋双细细解释道:“去年冬天那林间虽也出动兵马犯边,而且深入到了大楚腹地,耀武扬威的一圈,却只草草劫掠了北权以及魏、许二十余座城市便罢了手,俘虏的奴人本就不多。
现在又是盛夏草长莺飞,牲畜膘肥体重,草原之上最不缺乏吃食的时节…”
“原来如此。”张还生点点头打断了桑懋双的话道:“既然这样那我这便少买奴人,多买些牲畜贩走好了。
做生意吗,本就没一定之规,东样做不成,便做西样也就是了,总之无论如何都要烦劳桑掌柜找上些人手,陪我去再去林间走一圈了。
当然报酬一定少不了你的。”
听他最后讲的直白,桑懋双也稍稍恢复了往日的江湖气派,沉声说道:“其实我桑懋双能在短短年半时间,便成了这泼风城中一霸,一是靠机缘,以前那霸占泼风的帮派也不知道惹了那位高人异士,主事的头目竟然一夜死绝;
二是靠厚积薄发,以前几十年间在江湖中打下的人脉、声望,倒也能让城中八、九成的市井人物服气;
三则是靠钱财,当时若是缺少了公子给的那两百金珠厚赐,贿买官府中人,只怕我成事也不会若此容易。
是以即便现在有了些其余营收,但吾始终都记得,在这边疆地界,我们这等人的立足之本只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
林间这条道虽然越走越凶,但公子既然如此照应,便陪您走上十趟,八躺也是寻常。”
张还生见他如此豪情,不由得半真半假鼓掌赞道:“桑君果不愧是权国古贤‘七邑大夫’桑公止戈的后人,真豪杰也。”,引得那桑懋双也是一阵神色飞扬的大笑,两人谈笑尽欢之后才各自散去。
到了次日正午时分,桑懋双便已按着张还生的要求,召集出了一只上百人的商队,陪着张还生一起出了泼风,朝林间国境行去。
等到一个半月之后,众人再回泼风城时,百人的队伍虽仍完整,却已是个个眼睛血红,蓬头垢面,全然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而以此为代价,换来的却是张还生暗中将数以万计的驽马、壮牛,十万计的肥羊、草猪,连带着从林间东王统辖的上百部落中,搜寻到了多余奴人三万,以人口袋、韦陀波耶舟这两大神器,运输回了张国境内。
虽然对于行商途中,无论买了多少的牲畜、奴人,只要远离了林间人的眼睛,通通都会一夜之间不翼而飞,感到非常奇怪。
但生活在乱世边疆这种几乎毫无礼法可言之地的人都知道,面对可以轻易操纵自己命运的贵人之时,少说话,多做事才能活的长久,是以倒也没人多问。
回城之后领了剩余的报酬,商队中人便各自散去,小半个时辰过后,便只还剩下桑懋双与那应顺两人守在张还生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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