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慕回身,穆凯仍低头写着,只是空出左手,将面前的紫砂杯往前移了一些:“帮我倒杯水!书柜上层有铁观音,多放些!”
书柜就在身侧,叶梓慕答应了一声,忙端着茶杯到书柜旁,果然看见最上层整齐地摆放着各种茶叶盒,靠左侧正是一盒金色包装的铁观音。
架子太高,她将茶杯放在一旁踮起脚去够,可刚摸到茶叶盒的边缘,一只透明的玻璃杯忽然自上而下从她脸前迅速掠过,“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对不起!”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忙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片,却听穆凯急呼一声:“别动!”
但她手却已不自觉地抓到一个大的玻璃碎片,指尖猛然一阵刺痛,她惊呼一声本能地丢开玻璃片,细细的、殷红的血已从她右手食指指尖冒了出来。
穆凯迅速起身,一面在书柜上翻找着什么一面道:“我忘了孙助理个子高,总喜欢把茶叶放到高处。”
叶梓慕摇摇头,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是我太笨手笨脚了。”
她一面说,一面环顾四周,也顾不得手上的疼,跑去角落拿来扫帚簸箕。
“不用着急,把手伸出来。”穆凯手里握着一枚小小的长条状东西,她细看去,竟是一个创可贴。
“谢谢您,我自己来吧!”叶梓慕忙道,但穆凯却似乎并未听见,自顾自地撕去创可贴的包装,见她迟未伸手,疑惑地看向她。
叶梓慕心底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心酸,老老实实地把受伤的手伸了过去。
穆凯用棉签拭去伤口上的血迹,声音从容和蔼,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伤口很小,已经不流血了,你多带去一片创可贴晚上换掉!”
说着,轻轻将创可贴在她手指上固定好,此刻的穆凯没有工作中严肃的神情,目光里只有一个父亲的慈爱与包容。
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穆凯宽慰似地笑了笑:“没关系,一个杯子而已,我女儿和你大小差不多,做事比你还毛躁,但无论如何,女儿都是爸爸手心的宝贝。”
突如其来的,眼前的世界模糊起来,隔着泪雾,叶梓慕忽然看到他两鬓几丝斑白的头发,心里一时又是暖暖的,又是涩涩的。
“怎么?伤口还疼吗?”穆凯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叶梓慕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摇了摇头,转身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回过身来,她忽然迫切地想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宽厚,和善,包容,他说女儿是爸爸手心的宝贝,甚至爱屋及乌地善待一个不小心犯错的员工,只因她和自己女儿年龄相仿。
这样的一个他,当初为什么要抛弃她和母亲呢?
“董事长,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心底还没想到怎样去问,叶梓慕已经忍不住开口。
此刻,穆凯已重新坐回椅子上忙碌,一行行地在纸上列企业名称、联系人,似乎在拟什么名单,听到她的话,他的笔停顿了一下道:“问吧。”然后继续写着。
叶梓慕在心里仔细斟酌,组织了半天语言,才一字一顿地道:“一个经济和健康都没有问题的男人,会不会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而抛妻弃女呢?”
“抛妻弃女”四个字,她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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