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上去,他们本来就学的是圆作,前面两项考试的成绩怎么样都很难说。
这样看来,最终通过徒工试的,绝对大部分都是三四级木坊的。
为此,五级木坊想要存续下去,只有合并成为更高级的木坊。
这大概也是这里的官府要想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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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钟滴答滴答,钟无病僵着脸,不时瞥一眼钟,又瞥一眼木桶的方向。
虽然知道可能性已经不是很大,但他的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越到后面分数越高,没准他们八个人就能搞定那边二十个人呢?
“无病,你看那边。”旁边一名同伴很小声音地跟他说。
钟无病漫不经心地转头,随便看了一眼,视线立刻粘上去了。
那边朱甘棠和两个工匠师傅从城墙上走下来了,正站在一堆书画面前,指指点点地看。
钟无病知道那是书画裱糊类的考试成品。这种东西肯定没有他们木工做木桶来得这么直观,近距离看也正常。
不过他关注到的是朱甘棠身边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青色布衫,温文尔雅,一看就是个读书人,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但阳光洒落下来,钟无病看见了他的脸,他认出来了。
“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好像是什么大人物……”同伴盯着那边,很小声地问。
朱甘棠对那人的态度,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亲切中不失恭敬,有什么令人感兴趣的作品,绝对是以那人为主。
“他竟然也来了……”钟无病喃喃说。
“这人是谁?你果然认识。”同伴羡慕地说。
钟无病没有说话,目光嗖地一下回到了还留在场内的木桶上。
如果能在这种时候给这位大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就算可能不会有什么直接的好处,间接的好处也是大大的。
现在的他,突然比之前更加迫切地想要取得一个更好的成绩了。
他的记性不错,现在哪个桶是哪家的,基本上都能记得。
他用殷切的目光看着这些木桶,在心里默默计起了数。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几乎沉到了底。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东都木轩的八个桶,只剩下两个,一个是他的,另一个是他们门内一个非常拔尖的师兄的。
仪程轩全军覆没。他们虽然是三级工坊,但不是什么都做的。如同其名,他们主做祭器和木雕,专业不对口实在是他们的硬伤。
悦木轩底蕴的确很深,到现在还剩下十二个。不愧是有望晋级二级工坊的佼佼者。
但最让人不可思议的还是那个走后门的五级姚氏木坊。
他们的二十个桶到现在还留着十六个,完胜三个三级工坊!
“我,我,我的桶,桶,还,还在!”
许三太激动,结巴得比平时更厉害了。
“嗯。”许问笑着向他点头。
这一年来,旧木场这些学徒的勤奋认真他都看在眼里,这本来就是他们应有的回报。
“我不行,我被淘汰了。”钱明摇头说。他脸上倒没什么沮丧的表情,思考着说,“做的时候就有感觉了,有个工序拿不太准。就是……”他把那个疑问对着许问说了一遍。
许问听完,沉吟片刻,摇头道:“的确有点问题。”
接着,两人竟然就在这里小声讨论起实际的技术问题来了。
旁边其他师兄弟凑到跟前认真听着,没一会儿也加入了讨论。
吕城惊讶地看着他们,不知为何,心里羡慕的感觉比之前更重了。
现在没人再说我们是走后门来的了吧……他往另一边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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