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就连齐正则和姚师傅也有些侧目了。
这人相当不简单啊!
显而易见出身不会太高,外形也有明显缺憾,但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自学了写字,自学了读唇语,这种精神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想而知,他就是想找一个机会,给自己的所知所学找个好卖家。
关键是,他怎么就觉得许问是这个“好卖家”呢?
许问翻了一下那本册子,赵麻子的字的确是自学的,缺笔少画,字形也很丑,但会写的字还不少。这样的水平,做学问考科举肯定是不行,但日常使用已经足够了。
更令人瞩目的是他写在上面的内容。
每人一页,什么时间什么场景,表情动作身份,全部写得清清楚楚,比许问想象的还要周全。
这本册子,简直就是一本情报手册。如果赵麻子一直在做这样的收集的话,他手里累积的情报量可真不小。
许问没有细看,只翻了翻就把册子还给了他。
赵麻子似乎有些失望,但许问下一句话就让他打起了精神:“两位大人当时说了什么?”
赵麻子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了当时的情景,非常细致生动。
当时,赵麻子一进院子就注意到两位大人了。两人站得有点隐蔽,不从特定的角度很难看见,但他们也没刻意回避的意思。
他们正在看学徒们的游戏,一边看,一边还偶尔指指点点几句。
大部分时候都是邓知府在说,孙博然的话很少,态度似乎有些漠然。
但说着说着,邓知府就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孙博然的肩膀,道:“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们做臣子的,当然要万事做在前头,为皇上分忧。”
孙博然没有回话,表情微妙,很难形容。
邓知府又说了几句话,大概是类似的意思,最后孙博然终于问他:“你真觉得这样做妥当?”
“当然。有什么事,我肯定也跑不掉。”邓知府笑着说。
“……嗯。”孙博然最后应了一声。
赵麻子言简意赅,很快就说完了,几个人相互对视。
“当是如此。”齐正坤点头说,“虽然不解其意,但若是没有上意,孙大人当也不会鲁莽行事。”
姚师傅沉吟不语,最后还是齐坤说出了真实想法:“还是觉得怪怪的,真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都想不通,但事已至此,他们只能照办。
赵麻子说完情报就走了,并没有——至少现在没有打算找许问要什么回报。
离孙博然师父的寿宴只有十天时间,回去之后,他们就要开始准备寿礼的事了。
齐正则很爽快地说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说,寿礼只需要下六木,价值并不高,姚师傅也就很爽快地同意了。
接下来他们要确定的是做什么,怎么做。
齐家父子召集悦木轩的师傅们一起商量去了,姚师傅的视线则落在了许问身上。
“小许,究竟是怎么一个章程,还是你来定夺吧?”
这种大事,他交付在许问身上,可以说是很信任了。很自然的,其实他想的也是让许问来做。
然而许问思索片刻,看向吕城:“这样,还是跟前两天一样,我来画图,你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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