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件。”刘胡子以手遮眼,嘀咕说。
这东西的确是大,刘胡子在老人里算是身材高大的了,但这东西比他的个子还要高,约摸有两米左右,横幅略窄一点,大概一米二,但看那厚度也能看出是折叠起来的。
许问隔着麻布扫了一眼,大概猜出这是什么了。
“学生一片心意,请大师笑纳。”岑小衣低头行礼,接着退后一步,用力一拉系绳的绳头,麻绳像长蛇一样在天空中飞舞,整块麻布全部落了下来,露出里面包着的东西。
果不其然,那是一面屏风,上了朱红色的漆,几扇折叠在一起。
由于上了漆,没办法直接看到下面的木料,但根据它的大小以及抬起落地的份量,许问大致判断是柏木。
“这么大扇东西,还上漆了?”齐坤凑过来耳语,“十天能完工?”
“非常难。”许问说。
他说得比较保守,但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十天做这样一座多面屏风,还要上漆,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木器上漆,得一层层地刷上去,每刷一层都要等它风干才能刷下一层,手续非常麻烦,十天光这个就做不完,何况前面还有全套工序。
很少有人——其实是根本不会用下六木做屏风,岑小衣肯定是提前就听到了消息,一早就开始做了!
刘胡子不置可否,施施然走到屏风跟前,打量了一下,指挥道:“拉开来看看。”
“还得请两位大哥帮忙。”岑小衣有礼地向旁边捕快行礼。
几个人一起动手,这扇红漆屏风就在他们眼前一扇扇被拉开,屏风正面的图案逐渐呈现在他们眼前。
许问清晰地听见,四面八方传来了惊叹声,所有的目光全部落在了这面四扇屏风上,后面有人看不见,一边问怎么样一边踮起了脚。
许问站在屏风正面,正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带任何偏见地说,岑小衣的工匠技艺是非常高超的——如果这扇屏风真的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话。
屏风是装饰性大过实用性的家具,雕刻、镶嵌等工艺使用得比较频繁。
这座屏风主要应用的是雕刻,透雕、线雕、剔雕等多种雕刻手法共同结合,雕的是龙凤龟虎四方圣兽,它们共同缠绕在云纹之上,相互缠绕,庄严富丽,十分堂皇。
许问的目光从上面扫过,就忍不住扬了扬眉——这是非常典型的孙博然后期风格,显然,这扇屏风号称是送给刘胡子的寿礼,实际上是比着谁的喜好做的,一看即明。
刘胡子前前后后看了两遍,不阴不阳地笑了两声:“不错,手艺挺好。”
“只愿四方神兽,佑大师福寿延年,百岁无疆!”岑小衣语声铿锵,从祝寿的角度来说,他送这样的东西理所当然,一点问题也没有。
“吉利话儿说得挺好听。”刘胡子哼了两声,并看不出真实心意。
他又看了看那扇屏风,转头道,“还有谁要送礼的?不打开给老头子看看,还要我自己动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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