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正则不想让儿子早点沉冤得雪吗?当然不是。
但他还是这样说了,说得非常诚恳。
许问看出了他的意思,但他也有他的打算。
“我懂的。”他说。
两辆马车,一辆是悦木轩的,另一辆是天作阁的。
武七娘抬了抬手,让自家马车往后退了一步,让许问上了悦木轩的车。
江望枫瞅了瞅他娘,说:“我跟他一起去!”跟在许问后面挤了上去。
才一脱离他娘的视线,江望枫马上变得活泼起来。他掰着许问的脸凑到近前看:“哇,又肿了一点。你真的能考试吗?这眼睛能看得见?跟我说这是几?”
他往许问眼前比了个手指,许问毫不客气地扒开:“走开!”
他手上的伤口跟江望枫的手碰到,马上一阵刺痛,不算太强烈,但难以忽视。
今天这是一场恶仗啊……
他握着自己的手,吐了口气。
这时,武七娘的婢女探进头来,江望枫马上有点紧张。
但她并没有看他,而是把两个不大不小的包裹放到车厢的角落。
“这是夫人嘱咐你们带上的。大的是许少爷每天要敷的药,敷药的顺序手法写在了里面。纸条不能带进考场,许少爷最好在路上记熟。小的是风寒药,考场上没法煎服,夫人让人做成了药丸,少爷记得定时服用。夫人让你们安心考试,其余的事情不用担心,都有她。”
这婢女跟在武七娘身边时,不声不响,一点也不起眼。但此时说话做事不卑不亢,条理十分清晰。
她说完就下车了,临走时拍了拍江望枫的脑袋,像对待自己的幼弟一样。
许问看着她的背影,想着武七娘,突然想起了连林林。
不知道林林看见这位夫人,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回头倒真可以跟她讲一讲……
车夫一声驾,车轮开始滚动,向着城内驰去。
才开没多久,又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跑得更快。那是孙博然的车,身为主考官,他当然得到得更早。
马车比汽车慢得多,一个时辰其实非常紧张。
晨光彻底褪尽时,车夫终于转头说:“到了!赶紧的,马上就到时间了!”
“谢谢师傅!”两人异口同声,车还没停稳就跳了下去。
考场外已经有些空空荡荡,大部分考生都已经进去了,只剩下一些送考的在外面张望。
许问他们一出现,就招来大量目光。
“这鼻青脸肿的怎么回事?”
“才打了架过来的?”
“也是来考试的?”
无数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考场门口有个用来计时的铜壶,此时水线快要接近那根加粗的红线,门丁等在门口,只等两条线一重合就要关上大门。
许问和江望枫拎着自己的考篮,根本不理这些乱糟糟的声音,拼命往大门口冲。
终于,在大门将合而未合的时候,他们挤了进去,面面相觑,同时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清亮的磬声穿石裂云般响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本次院试终于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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