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博然是主考官,穿着他的官服,气派威严。他左右各有四人,是这次的副考官。
孙博然俯视下方,目光在许问身上略做停留,很快移开。
“现在宣布考场规则。”
孙博然开口,声音极其洪亮,在场上震荡回响。
今天是个多云天气,太阳在云层中穿行,时隐时现。
空气非常凉爽,新换上的衣服料子不错,柔软地贴合着他的身体。但即使如此,该疼的地方还是在疼,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没有减缓,还有逐渐加重的趋势。
他轻吐口气,努力睁大仅剩一只的眼睛看向台上,认真地听着考官的话。
本次考试,十门类考场各自分开,不在一处。
这样给各门类都腾出了更大的空间,更好施展。
考官们分到各门类,每两名考官监考一处。五名主副考官各处巡视,直至第三天酉正(下午六点)结束考试。
考完之后,自第四天,也就是十月初四开始,考官们开始判卷评分。
评分公开进行,所有考生可自愿前来旁观。
孙博然身边那位副考官朗声宣布完全部规则,向着主考官一点头,退到了一边。
孙博然向他一致意,上前一步,挥手道:“现在各考生由考官带领,前往各考试地点。”
两名青衣考官从台上走下,走到他们跟前。
他俩一个高胖,一个矮瘦,前者看上去至少能装下三个后者,搭配起来特色非常鲜明。
“我姓鲁。”高胖考官说。
“我姓冼。”矮瘦考官说。
“接下来三天,咱们同吃同住,你们老实点,也让咱们省心点。”高胖的鲁考官笑眯眯的,但目光扫过考生们时,好些考生都瑟缩了一下。
许问看着他,突然想起了初中时的班主任。那位平时看着挺和气,其实脾气相当暴躁。有一次班上男同学跟女同学打架,男同学把女同学的头打破了,他笑着一脚踹在了那男同学的肚子上,直接把他踹到地上去了。
这年头学徒是师父的私人财产,同样个性的话,这位鲁考官下手没准比他班主任还要更狠一点。
冼考官目光扫过他们,突然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少了个人?”
“徐林川右臂骨折,临时退出考试。”许问解释道。
“是你打伤的?”冼考官看他。
许问鼻青脸肿,徐林川骨折退试,他有这样的联想其实挺正常的。
但这个问题问出来,许问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严格来说,徐林川的手的确是他打折的,但这事的起因和发展都有点不好解释,更别提现在是在考场上,他根本没时间长篇大论。
“他们路遇匪徒,死里逃生。徐林川伤势严重,大夫正在看诊。休管这些闲事,还是赶紧带他们去木坊吧。”孙博然正好也走了下来,淡然解释了一句,挥了挥手。
两名考官连忙应是,不再多说,带着考生们出了考场,一路疾行,到了一处大门外面。
“此乃江南路官家工坊,临时借给院试之用。各位进入之后,需谨言慎行,听令行事。坏了里面的东西,可是要入刑的!”
鲁考官加重了语气恐吓他们,大部分考生都有点怂。
许问抬着头,高大的白色围墙在他狭窄的视野里越发显得森严。
官家工坊?
工匠们“上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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