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清楚地看见将要复制的模型,考生们就越发清晰地体会到这其中的难度。
刚才那个叫关越的考生问得实在太幼稚了。
少一点制作的时间算什么?
排名靠后的考生其实是占了大便宜了!
要在一刻钟的目视和两分半的目视中搞清楚这个东西方方面面的细节,这才是真正最难办到的事情!
包括江望枫在内,排名前五位的考生全部都紧咬着嘴唇,额上鼻尖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们的目光不断闪烁,显然大脑已经开始超负荷运转了。
而许问他们第二批考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比江望枫他们多的只有一柱香时间,也就是两分半钟。
这个时间,同样极为紧张,不竭尽全力绝对难以办到——不,就算竭尽全力,也是极难办到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就连岑小衣也没办法分心搞什么花招了。
他排名甲七,跟许问一样是第二批,留给他的时间同样非常短暂。
许问更加顾不上他,这一刻,他头上脸上流出来的汗水比谁都多,额角有一条青筋隐约跳动着。
他身上是有伤的,虽然上了药,只是隐隐的肿痛,但现在他全神贯注,脑力持续运转,脑袋深处某个地方突然开始抽痛。
一开始他勉强专注,还能忽视这点疼痛集中注意力,但时间越长,疼痛越明显,最后连带着两边的太阳穴都开始跳动。
他本来就只剩一只眼睛可以看东西,渐渐的,这只眼睛也开始变得有点模糊,模型在他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毛玻璃,细节糊成了一团。
许问用力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勉强能看清楚一点了。但没过多久,他的视线再次模糊,他伸手用力揉了一下,再次短暂地清晰起来。
许问难以避免地感到了焦虑。
精神上的困难他可以努力克服,但这种生理上的问题怎么解决?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掠过很多念头,想了很多办法,甚至包括让球球带他回许宅,等养好伤了再回来考试。
但他的猫不在这里,就他个人的意愿来说,他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使用这种盘外招。
最后,他还是长吐一口气,强抑下心中的焦虑。
现在想这些只是徒然浪费时间,毫无用力。
他能靠的,只有他自己。
他突然举起手,看向一边的考官。
可能是怕影响到其他考生,鲁考官没有出声,只是目示询问。
许问小声耳语,向他要了一把小刀。
然后,他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摸索,在眼角部分划了一刀。
他划得快而稳,鲜血迅速从伤口流了出来。
他胡乱抹了一把,用力摇摇头。放了血之后,肿/涨略消,视野果然清晰多了。
鲁考官惊讶地看着他,许问并没有太多表示,把刀还给他,目光重新回到了那尊模型上。
而自始自终,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周围的考生没有半点反应,没一个人注意到他。
鲁考官与冼考官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一刻钟时间到!甲一到甲五考生上前!”
又过了一会儿,寂静而紧绷的空气中,一个声音陡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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