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铭山地处襄阳,襄阳到吴郡要行四天路程,只要两天水程,并且这么多财物傍身,恐遇拦路劫匪,水路相对安全些。
周瑜来时带了两个随从,早让他们去江边安排客船等候,故径直带着一行人往江边方向走。
马车内,秦玊儿冷眼瞅着巧昀,巧昀自知有错,跪在车内,偏瘦的身子随着马车颠簸晃动,默默低头垂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跪着做什么?”秦玊儿冷冷问,手上摸着糯米柔软的毛发,眼神犀利。
“奴婢该死,不该擅自为姑爷熬汤。”巧昀已经吓得变了声,自知得罪了秦玊儿是没有好下场的。
“哼,”秦玊儿目光如梭,抬高声音问,“你喜欢周瑜?”
“奴婢不敢!”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
巧昀不敢隐瞒,战战兢兢的点头,因为就算不承认,秦玊儿也有一千种法子逼她承认。
死一般的沉默延续在二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在巧昀的抽泣声中张弛。秦玊儿的心思,就算与她一起长大的巧昀也难以猜透,“那你是想鸠占鹊巢,跟我抢了?”秦玊儿虽不喜欢周瑜,但她也无法改变,周瑜即将为他夫君的事实。
“奴婢从未这么想过,只是心中仰慕周公子,见他受伤,想出份力照顾,他也是奴婢主子,奴婢怎敢有非分之想?”巧昀战战兢兢解释着,信与不信并不在于她说什么,而在于秦玊儿想听什么。
“我看你是色胆包天,意乱情迷,没什么不敢的!”秦玊儿出手指着巧昀厉声呵斥,糯米立即竖起两只小耳朵,转着黑漆漆的眼珠戒备的瞪着巧昀。
巧昀吓的失声,将身子绷紧后扬,害怕糯米的突然袭击,见秦玊儿按着糯米,不让它过来,微微放了心,匍匐跪求道:“奴婢跟着小姐长大,庄主和夫人对奴婢有养育着恩,小姐对奴婢有主仆之情,还请小姐念在昔日情分上,饶了奴婢这次,奴婢再不敢了。”
秦玊儿想自己喜欢卫臻,也是情不自禁要对他好,巧昀对周瑜情窦初开,能够理解,但周瑜将是她的夫君,“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完全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起来吧,我若再发现你勾引他,别怪我心狠手辣!你还不把眼泪擦了,是等周瑜见了,好怜香惜玉?”
巧昀忙将眼泪擦干,不敢再哭。
秦玊儿掀开帷帘透风,望着车外风景,风和日丽,路上往来行人纷纷避让车队。
她极少下山,一切都陌生而新鲜,望着在前骑着高头大马的周瑜与司马青苛并列而行谈笑风生,俊俏的侧脸在日光下更是神采奕奕,秦玊儿想着今后要与此人共度一生,自己的生活会彻底改变,那种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秦玊儿有些惴惴不安,有些脸红心跳,又有些怅然若失,拉下帷帘,陷入纷杂的情绪中。
她曾幻想过与卫臻的幸福生活,卫臻是江湖浪子,二人可一起浪迹天涯,一路游山玩水,何等逍遥自在。这是秦玊儿曾想要的生活,可惜就像父亲常言,“人生不能尽如人意”,秦玊儿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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