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人,你身为人母确实不容易,这二十年来也的确为守边做出过贡献,我也不否认,”穆梓莘顿了一下,“但犯下的罪过并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的,况且我现在还不是教主,我希望你把所犯之罪一五一十的跟城主大人和凌木大长老讲明,再由他们来定夺。”
温厉低着头,擦了下脸上的泪水。
“城主大人,大长老,大约半个月前,钺国赵府的大少爷赵瑛擅离职守,赵府的长老怕事情败露梓云山会追究,便拿属下的家人来威胁属下,但如果属下替他们遮掩过去,他们便会给属下家里寄一笔够用一生的巨额生活费……属下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于是就提前给靖国下了守边通知,但收到的答复却称最快也要推迟三天,于是……于是属下就擅自买通看守时轨的士兵,延长了穆大人和岭翔大人的守边时间。”
“真是荒唐!守边岂是儿戏?每位出天隔守边的战士都带着正好十天的粮食,你身为理事军官,竟然为了一己私利擅自拖延时间,若是在这三天里守边的战士身心俱疲无法应战,这丢的可是两条人命啊!”城主气得哆哆嗦嗦直跳脚,又看了眼穆梓莘,“穆大人和岭翔大人是北疆边塞最高等级的军官,若是因为你一时利益熏心而致我们失去两员大将,这后果岂是你能承担起的?更何况穆大人现在即将上任教主,身份尊贵,若是一旦有个闪失,追究起来我怕你一百条命都赔不起!”
“大人,属下知错了,属下深知犯下重罪,死不足惜,但求您放我回家,让我最后看一眼病重的女儿和年迈的老母亲,孩子她爸走的早,家里一老一小若没了属下可就真没活路了,待属下回去安顿好她们之后,甘愿接受任何责罚!”
“你问穆教主和大长老吧!”城主愤愤地说。
“大长老,按梓云山律法该如何处置她?”
“回少主,梓云山律法上明确规定,为官贪腐,违反军纪,私受贿赂,当应杖毙。”
“有道理,”穆梓莘看着一脸绝望的温厉,冷笑了一声,转身又看着凌木,“不过据我所知,赵瑛的父亲乃钺国大将,这将军府上的人带头行贿,所以要罚的话,赵瑛和赵府的长老们是否也应杖毙?”
凌木没再说话,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温厉,赵府后来有给你家里寄过钱吗?”
“回大人,到现在为止,属下家里还没有收到那笔钱……”
“那就是骗你了,仗着家世庞大,愚弄百姓,赵氏身为钺国武将,竟也公然犯法,在边疆军情如此危急之时,还包庇儿子临阵逃脱的罪行,我记得依照梓云山律法,赵瑛父子也均应杖毙!”
“少主,赵家在钺国势力庞大,赵将军也不是咱一声令下就能杖毙的,此事属下回去会和长老阁再议,时辰不早了,还请先上车。”
“那就如你所说,我希望回去之后长老阁遵守律法,公正对待此类事件,在赵府受到应有的处罚之前,我不希望有人私下对温家动手脚,”穆梓莘转身面向众人,“律法乃七国共同制定,梓云山监督执行,既然我回去准备接任教主之位,只要在位一天,就会公正按照梓云山律法办事!”
她说完后,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热烈的欢呼声,穆梓莘转身走向马车,温厉此时也已热泪盈眶。
“温大人,我已经跟城主说过给你准假七天回去探望女儿,今后你好自为之吧!”
“谢谢……穆教主……”温厉听后连连磕头,泣不成声地说。
临上车前,穆梓莘最后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却没有看到领翔的身影,虽然有些失望,但她记得他说过的话,他们一定还会再次相见。
“大人们一路走好!”城主向车队招手送别。
只见两匹天马嘶鸣一声,腾空而起,烈焰虎紧随其后踏着金色火焰驾风而去。众人皆极目远眺,惊奇了半天才肯慢慢散去。
城主拍了拍身上的风尘,嘴角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正欲转身却突然瞥见城门断墙后的青年。
“岭翔大人,敢问您今后作何打算呐?”
“这么多年来多谢城主大人的照顾了。”
“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他笑着摆摆手说,“如今穆大人已经走了,您也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的确是时候离开了,不过我的事,还劳烦城主大人继续保密,也请您不要担心,随后我国还会再加派人马前来守边。”
“多谢岭翔大人,您放心,在这件事上我绝不会多说半个字,毕竟那位大人也已经吩咐过我了。”
岭翔听后点了点头,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边马车消失的地方,腰间的银色弯刀上玉龙盘绕,闪着凛凛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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