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气燥的厉害,别的宅子里起火的都有,叫咱们沁竹轩的人都警醒着,用过的烛火边乱放,蜡烛彻底熄灭了再收起来,拿东西吹了风就卷起来,烧的可厉害了。”
这会儿的苏韵瑶,颇有一种当家做主的感觉。
“姑娘放心就是,赵妈妈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看着奴婢们,时刻让奴婢们留心,不会用岔子的。”
“那些宅子是凭空想起火的吗?还不是出了岔子才酿的祸事。”苏韵瑶尝了口小包子,确实如璃笙所说,味道特别不错。
笋丁、菌子丁、一点点的蟹肉和蛋黄,再掺一些贝肉,这味道可真是一绝!
“姑娘听说了没,昨儿夜里乔家发生了走水的事。”璃笙突然想到了这事,就顺嘴说出来了。
“这种大事我怎么没听说?”苏韵瑶紧接着就明白了“我刚起来,不知道正常,你说说吧。”
“奴婢也是去厨房的时候听外头进菜的渝婆子说起的,说那侍郎府烧的那叫一个惨,听说还死了人呢,好在乔侍郎和他妻子都无事,死的人奴婢不清楚,听说是个姑娘家。”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苏韵瑶细想了一番“去年凭空传出是我杀了刘玢桐,乔家在林家的帮助下一心对付我,那时候也不是没人怀疑这事其实是乔澜做的,可如今乔家却遇了大火,这事我总觉得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这事奴婢也不清楚,靠咱们打听估计是打听不来的。”
“不靠咱们就是了。”苏韵瑶又尝了一口粥“一会儿让留愿跑一趟定国公府,让小公爷帮我打听一下。”
白楚恒打听这事向来是一绝,当天下午就让小厮到了苏家,将昨夜乔侍郎府上失火的事讲了个详细。
烧死的那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乔澜。
清白不在,她觉得活的没了滋味,又不想真如父亲所说被送去远房亲戚家或者农庄子里与世隔绝,这种情况下,乔氏夫妇便谎称把女儿送走了,为的是让女儿被糟蹋的事不再被人议论和指指点点,实际上乔澜并未被送走,而是就住在乔家的宅子里头,有一个不算太大的院子是专门给她预备的。
从外头看平平无奇,可是里头大有关窍。
那院子离前院很近,离后院也不算远,紧挨着拆房,拆房中有一密室,是用一堆柴火挡着的一个小侧门。
那日乔澜父亲的同僚来到乔家吃酒,酒醉后如厕找不到了地方,便从主院走到了侧院,到了乔澜所住的院子附近,乔澜听了声音躲进了那侧门。
可是因为怕黑,乔澜是点着油灯的,柴房的窗户纸破了一扇,风吹进来直接吹着了那些柴火。
那同僚当即吓的都走不稳了路,柴房着火让乔氏夫妇也注意到了,连忙安排人救火,可是乔澜没逃出来,熏死在里头了。
这个故事当真是令人唏嘘,乔澜这几年过的特别不顺,遇见了那样的事情也就罢了,以后压根就嫁不出去了,嫁给山村野夫乔澜又不愿意。
本来父亲给她说了一门亲事,是远房亲戚家的,那家有几亩田地,家里还养着猪,算是那块的富户,可是乔澜自命不凡,觉得自己不应嫁去那种地方,便执意留在了乔家。
这一留不要紧,还把命给留没了。
苏韵瑶听完叹了口气“到底是同我在棋桓斋一起读过书的,真是可怜。”
“姑娘,不是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吗?”颂音不解的问。
“她只是自命不凡罢了,觉得自己应当高嫁出去,这又不算是错误,谁不想往高处爬?可说到底她也没真正害过谁,却落得如此下场,唉...”苏韵瑶抬头问那个小厮“小公爷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这些是乔家的隐秘,估计这会儿对外只得说烧死的是个侍女吧?”
“苏姑娘聪慧,乔家眼下是有苦说不出,打落牙齿和血吞,对外只得说是家里头侍女被烧死了。乔澜身边有个近身侍女,那侍女的母亲曾经在定国公府做过侍女,小公爷与她也算是认识,想打听这事并不费劲。”
“原来如此。”苏韵瑶转过头看向颂音“好生送出去。”
送走了那小厮,苏韵瑶的情绪有些低落,好好的姑娘家,正好的年岁,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惜。
不过这件事也算是警醒了苏家众人,严格把控家里的火源。
常熙斋内,老太太又将这些话重新说了一通,嘱咐道“乔家幸好死的只是个侍女,不然那可不是后悔有用的,咱们家里头上下都要注意,春天天燥风还大,走水的例子比比皆是,所有人可都要注意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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