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古人吟唱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说的是莲花的高洁,虽然从极恶臭的烂泥之中生长出来,但仍然能保持自己的本性和本心而不被污染,是为君子的象征。
文人墨客每每谈及此花,无不争相以之自居。
到最后,画莲花的越来越多,写莲花的越来越多,这种花的意象也就成了君子。
说道底,这花本身并没有什么独特的情感在里面。他只知道吸收淤泥中丰富的营养和水分生长着,在夏季开花,在秋季结果,在冬季凋零藏到泥潭下。
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罢了,就和所有人一样。
有第一人看见了他,把他和君子比拟起来,用他来寄托自己对本心的热诚和期待,然后引发大家的共鸣。
一个人这么说无所谓,十个人这么说也无所谓,但是千百个人都这么说,这花便有了价值,有了灵魂。
这也就是出水芙蓉的由来和含义。
陈丰小时候在村子里的学堂外面听书,虽然父母说他听得不认真,教书先生说他听得不认真,看见他的所有人都觉得他在那儿玩耍式的学习是在打发时间蒙混度日,他那时候懵懵懂懂的心里确实没什么的感觉。
但那是因为他的灵窍未开,虽然不知道那些将的那些礼义大道都是什么含义,不过他其实全部都记了下来,记在了他那未开的灵窍里。
不过要是有人问他,他也回把他记住的这些东西一五一十的回答出来,不理解是不理解,但背诵出来总是没问题的。
也还好没人问他,不然教书先生可能会对自己的教书本领产生怀疑,或者被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吓出心脏病来。
他们那样贫穷的小镇子,哪里来这种神童呢?只怕那个山羊胡子的老头一辈子也没见过,更想不到是陈丰这个痴儿吧。
陈丰想着这些事情,有些出神。
自己的娘亲和爹知道吗?
陈丰觉得大概是不知道的。
娘亲整日都在做自己的家务活,偶尔有点时间就和爹腻在一起,虽然也疼爱自己,但仅限于生活上。
他不太懂这些事情,只觉得自己的爹娘恩爱十分,而隔壁二狗子家天天吵架,应该很羡慕他家的和谐生活才对。
但是后来一切都没了。
他突然有些痛心,连脑中刚回想起的描写“莲”的诗句都淡忘了几分。
摆摆头不再多想,还是注意眼前的事情吧。
头顶烈日炎炎,那个女子脸上的黑泥却没干,也不往下掉,似乎粘性十足,着实有趣。
那女子眼睛是闭着的,于是五官都完全隐藏在了黑泥之下,什么都看不见,要不是还穿着一身衣服,甚至以为这是一个泥捏的人头,但是还没有打造好五官,只是一个雏形。
之前起哄的男子也不说话了,好奇的看着这一幕,时而和旁边的人轻声说着什么。
总之,随着一百两一小瓶的药膏被涂到了这个女子脸上,大家似乎都在拭目以待,看到底会有什么效果。
那小贩看到大家的情绪都酝酿得差不多,高声吆喝。
“来!出水芙蓉马上见分晓,刚才那位大哥可把银子准备好了啊,要是真的好使,给你家那位买一瓶试试?”
那位大哥笑了笑。
“你先别和我说这些虚的,先看看你这个药膏到底有没有效果,要是真有用,再做推销也不迟不是?”
小贩嘿嘿一笑,拿来另一盆清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引导着这个女子到那盆清水处去洗脸。
“请大姐把脸全部浸没到水中。”小贩把水盆抬高了一点,方便那个女人洗脸。
原本以为脸上的黑泥会非常粘稠,但大家却惊奇的发现,那个女人的脸一碰到水,黑泥便迅速的溶解到了水中。
离那个女子有些远,加上前面有大高个儿挡住了陈丰的视野,他看不清楚那个女子漏出来的肌肤到底是什么样子。
前排看得仔细的人似乎看出了些苗头,但还是屏住呼吸等待揭晓奇迹的一刻。
陈丰恨不得马上飞起来。
但是炼气境的人是飞不起来的,但是这个地方却偏偏只有炼气境的人。
于是大家越挤越靠前,脚几乎都要踩到了那个小贩摆摊所用的布上。
“好!完成!请大姐抬起头,让大家看看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大家擦亮眼睛看好了。”
“哗!”
女人把头从水中猛地抬了起来,伴随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金色水珠和打湿的头发。
众人只觉得一道光在眼前晃过,纷纷眯起了眼睛。
“哇!”
不知道是谁惊呼出了这第一声,然后惊呼声便此起彼伏的传开了。
那小贩旁的女子身材和衣服都没有变,但是脸上刚才黑泥覆盖的地方,此刻唇红齿白,鼻梁高挺,肤若凝脂,眼波流转之间,却满是茫然。
看见大家看自己的惊奇眼神,她感觉有些不解。
以前她大概也遇到过类似的眼光,不过应该大多都是嘲笑她丑陋的相貌,如今又出现了这种眼光,肯定是这个黑泥让自己变得更加丑陋更加不堪了。
大家越是惊讶,她的心中就越是羞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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