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初定后,赵康拜秦似道为相,秦似道提出“尊君抑臣”、“号令统一”之主张,暗合圣意,裁撤了御营司,恢复三衙旧制,朱嶦深知太祖“杯酒释兵权”旧事,不禁毫无怨言,还极力安抚诸军。朱嶦多次奏请告老还乡,赵康不准,转授知枢密院事,封长乐公,赐宅“旌忠”府,特恩准五日一朝,非朝日不至都堂。朱嶦从此跨驴携酒,“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金国使团下榻都亭驿当日,乌带刚安顿下来,忽有门吏传上拜帖,乌带打开名帖一看,上书:“齐国参知政事甄怀忠顿首再拜。”再将礼帖一看,却是珍玩、珠宝、名香等物,价值千金。
乌带心中暗思:“素闻此人外号‘真坏种’,阴险狡诈,今日忽送此厚礼,必有所图,还是拒而远之,省得触上霉头。”
原来,齐国使团已先一日下榻瞻云馆,使节正是参知政事甄怀忠。
乌带对门吏吩咐道:“去告知甄相公,本使今日不得空闲,若没甚要紧,容改日相见吧;倘有急务,不妨留个口信。厚礼概不敢领,并原帖缴还。”
日沉西山之时,乌带正欲出门,门人又面有难色地来通禀道:“齐国参知政事甄怀忠还在门外候谒。”
甄怀忠最善挥金结客,门吏得了十两银子,拿人手短,过了半个时辰,又入内禀道:“甄相公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节下若是不见,他怕是不会走的。”
乌带沉吟片刻,心想:“不宜将事情做绝,且看他有何企图。”便道:“让他来相见。”
不多时,侍从引着一位身材瘦削、年约五十、眉髮花白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一进门便恭恭敬敬地拜了四拜,道:“大金国皇帝圣躬万福!上国天使万福!”
乌带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意,不冷不热地回了个礼。
“久仰虎威,无缘进谒。今蒙天使厚意,得赐登龙,喜出望外。”甄怀忠满口恭维道。
乌带淡然一笑,道:“久闻相公大名,适才忙于琐事,让相公久等了。”
“无妨。下官特备薄礼,聊展鄙枕,若是相公相拒,便是弃下官于门墙之外了,万望笑纳。”甄怀忠一边谦恭地说着,一边躬身双手呈上礼单。
乌带稍一犹豫,还是伸出右手接下来,瞟了一眼这份长长的礼单,不屑道:“无功不受禄,厚礼本不当收,深感相公盛意,只得愧领一二。”只碍于情面,点了两个小物件。
甄怀忠一向健谈,天南海北地寒暄,却如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乌带始终意兴阑珊,心不在焉。用了一道茶,乌带突然道:“本当留相公小饮,不巧本使还有事外出,改日再请一叙吧。”
甄怀忠连忙起身道:“多有叨扰,但请尊便,今且告退,改日再来拜访!”唯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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