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得意道:“小店这三个月就有五十万两进项。”
颜玉撇了撇嘴,道:“店家莫要信口开河,渤海郡王如何能得如此之多的宝物?”
店主急忙道:“官人有所不知,听少府监酒后闲言,这些珍宝都是齐国儿皇帝刘豫孝敬的,这地面上的藏品毕竟有限,刘豫便专设了一个淘沙官,莫说皇陵,就连东西两京的荒坟古冢也掘得所剩无几了。官人若是有意,还是趁早买,这些前朝珍宝,卖一件少一件,晚了想买也无处可买了。”
店主又向苏秋和颜玉殷勤地展示诸多名人字画,翡翠玉石等物,果然件件皆精美绝伦,巧夺天工,绝非凡品。
苏秋拿出二两银子递给店家,道:“店家,今日我等闲逛,未带足银两,改日再买。”
二人出了云中天古玩店,又到翰文街其他店铺走走,果然处处皆卖前宋珍宝,且大多为上乘品相。
二人走出一家店铺,见门外聚着一堆人,苏秋和颜玉挤进人群,见是一位头戴孝布,衣衫破旧,形容落魄的汉子,面前摆着一把宝剑,插了一根草标。
那汉子满脸凄凉,跪地道:“小的侍奉家父家母投亲,不料途径此地家父不幸亡故,家母也急需医治,万般无奈,转让祖传宝剑,还望诸位乡亲们关照。”
“请问好汉,你这把宝剑卖多少钱?”一位衣着绸衫的员外问道。
“言无二价,五十两银子,少一文不卖。”那汉子道。
“什么破剑,竟要五十两,岂不是抢钱?”那员外愤愤道。
“此剑是我家祖传的属镂剑。”那汉子答道。
“什么生剑熟剑,休要在此招摇撞骗。”围观的人指指点点,渐渐都散去了。那卖剑的汉子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神情悲戚。
颜玉对宝剑也无甚兴趣,先自踱入一旁的店铺赏玩去了。
“这位好汉,一千两银子,你可愿卖?”苏秋道。
那卖剑的汉子吃惊地抬起头,道:“既承照顾,敢不仰体!但适才妄讨大价,已觉厚颜,俗话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今官人不但不减,反要加倍,莫不是在取笑洒家?”
“你若依我之言,三五日内必可卖得。”苏秋一脸认真地说道。
“如何卖得?”那汉子见苏秋仪表堂堂,不像游手好闲之徒,便多了几分信任。
苏秋走到近前,在那汉子身边附耳低语一番,那汉子频频点头,面露喜色,纳头便拜,道:“感蒙大官人萍水相逢,如此厚助,只是受之无因,小人……”
苏秋急将那汉子扶住,道:“四海皆兄弟,何必多礼,在下腹中自有算盘,兄弟已助在下谋得大事,彼此无欺,正合忠恕之道。”
那汉子闻言方才心安,收起宝剑,拜别而去。
苏秋与那汉子叉手告别,紧走几步,赶上了颜玉。二人又一路游逛,沿街兜售各色古董奇玩之人络绎不绝,贩夫走卒,三教九流皆混迹于此,真是大开眼界。
苏秋轻叹一声道:“前朝百年穷奢极欲,从民间大肆搜刮的珍奇异宝,竟一朝散尽,成当街叫卖之物。”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颜玉触景生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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