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叶镇替人写信的秀才,母亲死后就孤身一人,师爷找上我,就到这里做了账房先生。”他看了看闭目养神的苏危阑,接着说:“之后每年都有几笔金额不小钱的到账,我都有记录,您可以看看。张知府在宅子里大兴土木,材料什么都是最好的,将这里修缮的美轮美奂。前几年,宅子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异域美人,夜夜笙歌,灯火临近早上才会熄灭。”账房先生从怀里拿出一些账本,递给李固。
“这是我这些年记录下来的,所有的账目我都一式两份,一份交给师爷,一份留了下来,虽然我只是一个穷酸的秀才,但我也不能看着这种贪官污吏做出这种肮脏的事情,就等着有一天能遇见想大人这样的人,把账本交给他。”李固翻了翻账本冲苏危阑点了一下头。
“名字。”账房先生看苏危阑的视线终于停留在自己的脸上,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脑袋是保住了,赶忙回答:“小人叶舟”
待叶舟退下后,李固开口说道:“殿下,此人账目整理思路清楚,有条理,事无巨细。”
“嗯,可以留下。”苏危阑端起桌上的浓茶喝了一口,苦味在口腔里弥漫开,这让他心情轻松了一点。
已是深夜,屋外却传来了吵杂的声音,这让李固为陆清风捏了一把汗。这次他们能这么轻松闯进张知府的宅子,陆清风功不可没。陆清风是苏危阑母亲陆子衿哥哥陆子游的儿子,陆子衿在世时,盛宠不衰,陆子游是鼎鼎有名的镇北大将军,陆家可谓风光无限,是当时第一大家族。但陆子衿自杀身亡后,哥哥陆子游被指造反,苏危阑跪在殿前不吃不喝三天,才使陆子游免于一死,被皇帝撤职终生囚禁在府上。苏危阑虽然救下了陆子游,但也很皇帝生了间隙,再加上母亲和陆家不能再成为他的避风港,所以之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陆家一蹶不振后,陆清风也乐得清闲,自己组建了一支队伍,立起了镖局的牌子,专门为人押送贵重物品,借此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此次两人在路上巧遇,陆清风看苏危阑解决这一大烂摊子事于心不忍,就让车队先走,自己留下祝他一笔之力。前几日他受苏危阑的委托拿着他的牌子去100里之外的鹭州和驻扎在那里的镇西大将军将军顾沉借兵,日夜兼程,终于带着2000精兵赶在张知府手下造反之前将其镇压,此时2000精兵将宅子和府衙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但让苏危阑头疼的是,陆清风这爱调戏美人的毛病在这么多年后不仅没有改过来,反而愈演愈烈了。在帝都时陆清风因为俊美的长相,尤其那一双桃花眼造成含情脉脉的假象更是让万千山女为他折腰,但奈何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至今也没有娶妻。屋外的乱哄哄的声音,苏危阑不用想都知道是陆清风搞出来的。
陆清风坐在假山的石头上,面上冷酷无比,看着下面惊恐的歌姬们,心里却琢磨着从哪个美人开始。歌姬们捉摸不透陆清风的想法,惶惶不安。不久一个胆子大的站了出来,用帕子拭了下眼泪,对着陆清风说:“大人,我们只是一介女流,何必和我们一般见识呢。我们来这里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说完委屈又啜泣了起来,其他歌姬也被触到伤心处,都跟着小声的哭了起来。陆清风被吵得头痛,从假山上跳下来换上平时的面孔带着玩世不恭的语调说:“妹妹们呀!哥哥真没别的意思,就是……”
“就是什么呢。”苏危阑从屋里出来,有点无奈的看着陆清风,摆了摆手让李固把这些歌姬带下去。
陆清风向前跨了几步,胳膊搭在苏危阑的肩膀上:“就是想听听这异域女子唱的小曲和咱们这儿的有什么区别。”
“看来我得和大伯说说了,你最近爱上了听歌姬唱小曲。”苏危阑故意将歌姬两个字加重了语调,揶揄陆清风。
“不,不,不,我就是好奇,好奇,小曲什么的我陆清风什么时候爱听过,不能够!”这要是被他爹知道了,又得被他爹关在家操练好几个月,这可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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