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上的云团变得稀薄,似乎暮气沉沉的幕也清澈一些,之前如漫黄沙,现在却透出浅灰与苍白。
所有的大能,宛若雕塑一般,在仰望,期待着命阅到来。只不过它们并没有从命运里感知到什么,希望还是绝望,它们都不曾感知。即便像善于占卜的伏羲尊,也不能窥视机。
帝释尊修持道,在过往的无数岁月里把持庭,他或许已经圆满,让道衣无缝地笼罩庭,自然没有给别人窥视机的机会。即便是转世重来,也在他的道之下。
只不过,殊途同归,道统领着万千大道,而万千大道重归于道。在场的大能,过往里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愿意去相信,哪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盲目的相信,最关键,要相信什么。
时间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就是几个呼吸。虚空里,还有物种没有关注云团的变化,那是盘古,跟随万空山他们而来的盘古。
自它出场,它就注意到大地上盘曲一团的另一个盘古。它狐疑地盯着,似曾相识,却又感觉到陌生。
它忽地从虚空穿梭下来,凑近大地上的盘古,嘶嘶地鸣叫,是虫语,它在呼喊:“头来,头来。”
盘古感受到召唤,身子蠕动中探起它的所谓的脑袋。随着身子的舒展,它的脑袋仰望着虚空里的同类,它也在疑惑,它感觉到渴望,空虚后需要力量充盈的渴望。
“你是谁?”盘古也嘶嘶鸣叫,的也是虫语。
“我是谁?我是谁?”漂浮在虚空中的虫子喃喃自语,它需要回忆恒久远的事情,需要回忆那场召唤,命阅召唤,乃至于它几近挣脱黑屋的束缚,足以开辟地。但是,命运却在最后关上那道刚刚开启的门,把它一分为二,它不再是它,它还是它。
盘古回忆着,不甘心地仰望虚空,再次嘶嘶鸣剑只有我盘古,才能开辟地,这是命运所给予它的使命,却为何又让中途夭折?我会的,会的,会开辟新的地。它悲愤着,却不来自自己的思维,而是出自本能。
地面的盘古感受到这悲愤,瞬间也悲愤着。毕竟它们是一体,哪怕它所获得的仅仅是身体的一部分,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都不到,但使命使然,让它摆脱不了命阅束缚。它也悲鸣,也仰长啸。
只有虫母冷眼旁观,它此刻爬伏在盘古的脑袋上,二只复眼在盯着空中的盘古看。它在权衡预判,作为虫母,它并不反对二个盘古的融合,甚至还期待着。
它也在感知马芝,自它隐身马芝曾经的肉体,命运与马芝的命运已经纠缠在一起。它能够感知到马芝在强大,膨胀式地强大起来,虽然它不能窥视到什么,也不能想象马芝在云团里经历了什么,但是它无保留地相信马芝。
“你不是头,你也不过是一段残肢。”虚空的盘古喃喃自语,低沉的嘶鸣中竟然有着哀伤。它在这个黑屋里存在了恒久远,黑屋孕育它,给它养分,终有一它能够蜕变,会开辟地,让世界种子演化为万千世界。可是,自从头在上一次命运呼唤在失去,它虽然重新长出脑袋,并隐隐地觉醒了一点意识,但力量却折损严重。那点意识是躁意,一种不甘心驱使下的躁意,一种呼唤力量,抑或寻找自我头的渴望。
盘古从大盘古的自语中也感受到悲伤,命阅河流在无尽虚空中让它们重逢,自然也在驱动它们之间的因果、本能。命运本来就是重叠,甚至就是不分你我。它的悲伤,就是它的悲伤,它的无望就是它的无望,它的躁动就是它的躁动。没有你我,只有这万千世界唯一的盘古。
“我需要你的力量。”大盘古正视盘古,它无意识去感应命运,然后命运给了它答案。
此刻,又有了你我。毕竟它们,终究要有一个融合了对方,成就唯一的那一个。
盘古依旧探着脑袋,如果不是虫母在它脑袋上镇压着,可能它就要顺着命阅指引而飞向大盘古,最后成为大盘古的养料。
虫母扇动翅膀,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大盘古这时才看到虫母,一股暖流一下子自内发起,命运又在撩起它的过往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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