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侍……”
郎字还未出声,只听得“梆唧”一声响,孙荐之走的极快,我这厢又停脚,两人正撞个结实。
今日,不宜出门。不宜寒暄。
“国师……国师……”
我见孙荐之正慌乱,当是要向我道歉,整整衣袖道:“不必了,快入大殿。”
“非也,非也。荐之有一事要告与国师知。”
见我往大殿走,一边赶上,一边道:“国师可知如今赋税多少?收成又如何?可知今次去点户籍册,荐之所见者,多少百姓食不果腹?又有多少青壮年或逃往他国?或征入军中?”
见我无动于衷,接着道来:“国师可知,国库再无力支撑任何战事了!若有天灾,纵是连赈灾款都挪不出了!”
“国师是天命所定,说哪国得国师之才,国必盛,百姓必富足安康。荐之实在觉得国师辜负了‘得苏家后人,得天下’这话!”
见我仍旧自顾自朝大殿走去,未理会于他,一气之下道:“我这厢,且记着不少国师祸国殃民的大恶事!”
我原不愿与这孙侍郎多做纠缠,听见拿捏着我“大恶事”这话,反倒生出兴趣。
“咳”
“孙侍郎,你退后两步。”
见孙荐之满脸愤懑,不解我意,抬袖叫他停住,谨慎退后两步,防这热血俊秀将唾沫星子带到我身上。
“孙侍郎,我如何祸国,如何殃民,你且说来。若有道理,你先前的问题,我当一一解答。”
孙侍郎见我这般好脾气,反倒举足无措。寻常他这般冲撞,官职大过他的已然开骂,官职小的也难免面色不悦,背后诅咒,使绊子。
“你只管说,这帝都里,我苏阳离,是出了名的好相与。”
孙侍郎心一横,牙一咬,开罪权贵,他不差这一次。
“国师罪一!为臣子者,忤逆君臣伦理,买通阉人,沉溺赌局,坏宫中风气,损君上清誉!”
“国师罪二!阻青州大瑶两国和亲结谊,引滔天战祸两年不息,致百姓困苦流离,国势衰微!”
“国师罪三!割让石城、大漠、青溪三城,致国家分裂,三城百姓俱遭大瑶火焚,无一幸免!”
“国师罪四!与君上…..阻帝王家龙嗣延绵,祸国殃民!祸国殃民!”
……
这就,没了?
我提起罩衫,盯着孙荐之,一步,再一步,戏谑道:“这就没了?本国师还以为能听到什么高论。啧啧啧,孙……侍郎?也不过如此。”
孙荐之见我戏谑,四目相撞,冷哼一声:“怕是国师无可辩驳!”
我将脖颈一歪,稍作舒展,目光却逼的更紧。
“孙侍郎,你举这四罪,罪一说我滥赌,除了你口中所谓几个阉人的口舌闲话,何凭?何证?你便堂而皇之信誓旦旦地扣个败坏宫中风气的罪名于我?哪时起嚼口舌的闲话,也作得罪据了?荒唐!”
“这罪四,君上天颜、天命,自有定数。君上婚与不婚,与何人婚,我这手无寸兵、毫无实权的国师岂能左右?胡闹!”
孙荐之心神不稳,退后两步,口中仍道:“国师,国师不过……狡辩矣!”
“哦?”
我趁势逼近,使其无处可退。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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