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吊梢眼一翻,横向我道:
“死都死了,生前无须跪,死了一样无须跪!”
稳稳当当坐着,低头看向把在手心里,泛着油光的核桃,复又抬起头道:“掌嘴。”
余光扫向宫人,听我这话,皆是面面相觑。
曦妃水袖一扫:“谁敢!”
转头看向曦妃的亲侍,伸手一指,道:“解开。”
曦妃只是塞了块布头在嘴里,这贴身侍婢,是五花大绑着的。
那贴身侍婢,伸手取下嘴中的布,提起手掌便朝武卫一个耳光甩过去。
冷笑一声,对着武卫道:“她方才这一巴掌打来,算算风劲,约莫有几成力?”
武卫抱手,恭敬道:“回主子,十成力。”
点头道:“这巴掌虽未打着你……”看向那贴身侍婢道:“我的人,我自己都不曾打过。”
“既然你出手打了他,那便也让他,打回你去。”
“至于你躲不躲得过,就看个人造化。”
那贴身侍婢吓得退后两步,望向曦妃。
曦妃脸色变了又变,道:“你这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私掳宫妃,已是万死不为过!”
见我只静静坐着,未看她,似乎又长了些底气,伸手指向我道:
“信不信本宫扒了你的皮!”
轻轻叹口气,对着武卫道:“打。”
“应是几成力,无需我教你。”
武卫道:“十成。”
说时迟那时快,等满宫的人未有反应,武卫的巴掌,已经结结实实落到贴身侍婢脸上。
十成力。
一巴掌直将那宫女打翻在地上,半张脸打破了面皮,血泊泊顺着嘴角流出。
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向曦妃。
这跋扈的人眼里,终于有了一丝丝惊恐。
柔声道:“进灵堂,去给你柒州的主子娘娘,磕个头,上柱香。”
曦妃整个人,有些哆嗦。偏过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婢。
那婢子,也难得流着眼泪,却未哭出声。
捂着半张泛红破皮的脸,摇摇欲坠,缓缓站起了身。
松了松脖子,笑道:“曦妃自己去就是了,让这样一个没了体面的宫女跟着,怕是要惊扰我妹子的魂魄不安。”
曦妃大骇,退后两步道:“她是你妹子……你……你是青州帝君青华?!”
微微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不是。”
转头盯着曦妃,手里盘着核桃,笑道:
“他算个什么?”
“比不得我行事张扬,无所顾忌。”
“哪怕是你们柒州帝君在此,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若是跪好了,曦妃的这一巴掌,也可不作数算了。”
“我的手下人,会些功夫,打花了曦妃如花似玉的脸蛋,柒州帝君可要伤心了。”
曦妃颤着身子,蹒跚走向灵堂。
余光瞧着她走进了灵堂,方喊了一句:
“诚心诚意地跪,若我妹子告诉我,你跪她跪得不心诚,那可得一直跪到出殡的时候了。”
十几个妃子见曦妃往灵堂来,原先还扒在门槛上凑热闹,一下子同真见了鬼一样,涌进灵堂安安生生低头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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