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爱国倒吸一口凉气。
“毒蛇!”孟良很肯定地说道。
“好毒的蛇啊,居然能让一头野猪腐烂到这种程度。”柳伶歌瑟缩着身子,躲在高建国背后,只敢探出半个头。
“伶歌妹子,别怕。”高平安有意向柳伶歌靠了靠,拍了拍斜背在胸前的步枪,“我保护你。”
“平安哥,谢谢你……”柳伶歌嘴上虽在向高平安道谢,目光却时不时望向身前的高建国。
这时,一直耐心观察,沉默不言的高建国忽然道:“伶歌同志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蛇毒虽然致命,但绝无可能让硕大一头野猪腐烂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抬头凝注孟良的脸:“难道是尚未发现的新物种?”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孟林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你们记不记得,资料上记录的附近苗寨人畜死亡的情形,便与这野猪一模一样。”
“你的意思是,这很可能就是巫中地区人畜大规模死亡的真相?”陈爱国拿出相机和笔记本,准备记录这个重大发现。
孟良点了点头,过了良久又道:“这种毒蛇的毒性极强,并且带有不亚于硫酸的腐蚀性,当真是闻所未闻。就算是在美国……”
这时,他忽然发现陈爱国、柳伶歌和高家兄弟,同时瞪圆了眼,用一种无比惊恐的眼神盯着自己。
“你们……怎么了?”孟良被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想挪动身体。
“别动!”
说话的是高建国,只见他一脸严肃,屏住呼吸,仿佛正极力克制某种恐惧,压低声音道:“蛇!”
孟良知道高建国绝不会开玩笑,是以,闻言不由得脊背一凉。这时,耳畔蓦地响起一阵“嘶嘶”声。他立刻分辨出,这是蛇吐信的声音,当下再不敢轻举妄动,用余光缓缓瞥向左侧。
这一看,直令他惊出满背冷汗。只见左首边一株藤蔓上正垂下一条两指粗细,一米多长的大长虫。
这长虫通体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片,就像鲜血干涸后的眼色。蛇头呈三角形,凸出两个黑褐色的犄角。来回吐着深紫色的信子,一双橙红诡异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孟良。
一时间,所有人的动作都静止了,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那暗红色的毒蛇缓缓扭动身体,离孟良颈部大动脉的位置越来越近。
孟良吞了一口唾沫,满目俱是惊慌、恐惧之色。他虽不敢动,可指尖已在微微颤抖。
陈爱国见状,缓缓伸出手,摸住腰间的燃烧弹。
高建国立刻按住他的手腕:“不能用燃烧弹,蛇是冷血动物,遇热而动,这样反而会要了孟良同志的命!”
“那怎么办?”陈爱国小声问道。
高建国转头,和高平安互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是亲生兄弟,加上常年累月一同工作,早已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机会只有一次!”这是高建国说的最后一句话。
高平安眼神坚定,牢牢握紧挎在胸前的步枪,一下一下重重点头。
这时,那毒蛇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颗明晃晃的毒牙,闪电般向孟良侧颈咬了下去。
几乎是在同时,高平安举枪、瞄准、发射,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前后绝不会超过半秒。
“呯!”
随着一声枪响,毒蛇立时身首异处,断作两截。其中一截软软地从藤蔓上滑落,断口处冒出火药燃尽后的青烟,血肉模糊。另一截受到子弹冲击,当空划出一道弧线,洒出漫天鲜血。落地后扑腾了几下,很快就没了动静。
众人这才纷纷长舒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孟连终于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前冷汗,缓缓站起身来:“平安兄弟,多亏了……”
话未说完,理应早已没了活气的蛇头,突地如弹簧般跃起,一口咬住孟良项脖。
“老孟!”
众人一阵惊呼,高平安眼明手快,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掐住蛇头后七寸位置,奋力一拔。惨绿色的毒液连同鲜红色的鲜血,同时从孟良颈部标出,那毒蛇眼中已无神光,仿佛这时才算真正死去。
反观孟良,脖子上赫然被毒牙刺穿两个血洞,鲜血混合毒液,缓缓流出一种黑褐色的液体。他木立在原地,眼神逐渐变得呆滞木讷,喉头“咕噜噜”一连串响,连连吐出几口泛着碧色的鲜血。最后,终于支持不住,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老孟,你怎么样!”高平安一把抄住孟良,却发现他的身体已有些冰凉。
众人连忙奔了过去,慌乱中,柳伶歌拿出包里的抗生素,准备喂孟良服下。
可是,死亡实在来得太快,就像月光。当你抬头望向月亮时,月光已洒在你的身上。
孟良断了气,痛苦和恐惧的神情,永远凝固在这张年轻的脸上。
“操!”高平安怒骂一声,转身对着那截蛇头一通扫射,直将它打成了筛子。
高建国和陈爱国互望一眼,脸上皆露出无奈和惋惜的神情。
柳伶歌似是不愿再看,将头深深地靠在高建国肩上,“哇”的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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