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萧唐的举动落到潘太公眼里,却使得潘太公心里生出别样的想法来......
“金莲也到该婚配的年龄了...”潘府上,潘太公用过晚膳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潘夫人听在耳里,心里登时波澜起伏,她和潘太公膝下只有一女,潘太公娶过的两房妾室早逝也无所出,所以潘夫人日夜盼着自家闺女能嫁个好夫婿,她也可以有那半个儿子去宠。
潘夫人兴致匆匆地说道:“你终于想通了?唉,金莲和大郎那孩子也算是两小无猜,若她和大郎在一块我也能放下心来。”
哪知潘太公摇了摇头说:“我打算给金莲许的人家并非是大郎,而是萧家集的萧唐。”
潘夫人一听怔了半响,连忙说道:“老头子!你也不是不知道金莲对大郎的一番心意,再者大郎虽只是咱家的长工,可他寒窗苦读它日未必不能考出分功名!大郎又是咱们知根知底的人,你怎能如此把自己的闺女送将出去?”
潘太公重重哼了一声道:“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科考应试之人如过江之鲫,这能鲤跃龙门者又有几个?就算大郎侥幸中榜,宦海沉浮尔虞我诈,我尚且几度遭人构陷早早归隐,与我潘家宗室都脱了干系,大郎质朴踏实的性子,他真进了官场是福?是祸?
那萧唐是萧贺独苗,萧家集少主,正与金莲门当户对,若我潘家与他萧家结成秦晋之好,以两家的财势足以让金莲以后活得美满,那萧唐的为人也甚合我心意,你我都是半截入土的年纪,将金莲托付给那萧唐我也能放心合眼了。”
潘夫人说不过潘太公,仍叹道:“可金莲对大郎心生情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俩走在一处正是皆大欢喜的美事,你这是又何必.......”
“哼!”潘太公又听潘夫人提及自己的闺女对府上长工动情之事,心里不禁微微又起了火气,其实潘太公对于金莲与大郎之事处理得已相当开明,若是寻常的员外地主家,府上千金要是和仆役长工有个眉来眼去,虽然宋朝刑法不似元明时期律典捉奸当场打杀了也判定无罪,可在乡间寻个由头动用宗室家法轻则驱除,重则弄死官府一般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而武植一来性格淳朴勤快,深得潘太公喜爱,二来他与潘金莲确实是日久生情,潘太公也相信两人绝对不会逾越礼分,所以他虽并未因此苛责武植。
可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府里做力气活的长工情浓意浓的,潘太公这个做老爹的难免心里起了疙瘩,加上他通过潘夫人暗示过武植,依武植的性情又决计不肯入赘到他潘家做倒插门女婿。
眼见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潘太公有无合适婚配人选,本来他是想将心里那般想法藏在心底,武植为人又很忠善,也就只得便宜了他迎娶自己的女儿,由府上的长工攀上枝头做潘府家业未来的继承人。
可就在这时萧唐突然走进了他的眼界,潘太公原以为邻县那萧家集的独子品性不良,然而后来通过实际接触却并非这样,那萧唐谨言慎行,而且对他潘家在车行运粮的生意上颇有照顾。
后来潘太公听下人说萧唐偶然间见过自家的掌上明珠金莲,他便会了错意,心说你打了我府上的人,登门赔礼致歉后此事也就过去,又何必再涉及钱粮生意上的事多番照顾?难不成是那萧唐见了金莲心生情意?
天地良心,萧唐多番举动为的是有机会巴结武松,可潘太公打破头也不会想到,让萧家集的大少爷心折的是长工武植家的那个五大三粗、好勇斗狠的弟弟,而不是自家容貌姣好、含苞待放的闺女。
就如同后世很多做父亲的都有的心结:他们对宝贝女儿自己找的男朋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哪怕其他事我可以给你一定帮助,可我的宝贝女儿要是和你结了婚我心里怎么也舒服不了。而等终于搅黄了他们,再给女儿介绍其他结婚对象,其实往往很多反而没有之前的更适合自己的女儿。
况且现在萧唐为集镇的少主,为人性情又入了潘太公的眼,而武植眼下不过是他府中一个长工,它日能不能上榜做官都是两说,潘太公欣赏武植的秉性,可这并不代表他现在心甘情愿让武植娶了自己闺女,继承自家的产业。
想到这,潘太公呵斥道:“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大郎是个晓事的,那边我自会说与他,莫再对金莲存什么非分之想!萧家那边,择个时日我便请人去说媒,这事便这么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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