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承来说,眼前的男子只是个陌生人,对明朗而言,他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即便这个弟弟身上有万般不足。
若非落晖关道一战,或许他们还如往常一样玩世打闹,明承为自己的英勇骄傲,明朗为自己的才学规划,而这一切,如今都成了奢望。
两年前的落晖关道,丧了千人性命,丢了兖国威严,如果不是因为明家的影响力身为少将的明承恐是大罪难辞,也因搭进半条命让朝堂众臣不敢再多言半句。那不周山上,两年光景,明承潜心养伤,遥隔千里外明朗始终挂念。
等来了归人,却没了往日情分,明朗瞧他一脸的窘迫样子心头也不禁揪了一下。顿了片刻,这才抬手轻挥让那俩小厮退下,阿竹心跃,这就端着托盘附身告辞,赶紧和着另外一人稳步离去。
少有人踏足的后池凉亭又恢复了冷清,明承默默不语只想着找个由头赶紧逃窜,而明朗倒是不慌不忙,握着书册的手一紧这又向前凑去,脸上依然是淡淡的浅笑,“怎么,两年不见对我这兄长也生分了?”
面对熟络的打招呼明承略显尴尬,只得呵呵笑道,“可不是故意生分,只是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刚才知晓,你是我兄长……”
明朗依旧和颜悦色,略略弯腰,亲切的又凑近些许,“你若想知道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不,不用……暂时不用。”明承一边回绝,一边往旁边躲闪去。
想他七尺男儿自觉得已是完美身高比例,可不曾想那明朗比自己还要高出小半个头,两人并肩而站说话,他竟要猫着腰。兄长总归是兄长,个子高些也便让他高去,明承虽不自在但也只能是在心里暗暗吃味。
明朗像是看破了他的尴尬之处,话锋一转,“你也不必挂心,以前,比那还荒唐的事你也没少做。”
明承哑口,并不觉得这是在安慰人,倒像是嘲讽。
略略抿了抿嘴,若无其事的将清风宽袖往胳膊上捋了捋,这就恢复一副没事人的淡然脸相,嬉皮一笑,将所有心事收起。
“大哥起的也够早的。”明承重启新的话题,已然凭借厚皮脸技能换上笑颜,双眉轻挑悠悠说道,“大哥怎么到这里来遛弯儿。”
明朗回道,“这里清净,适合晨读。”
“晨读好哇,是个好习惯。”明承憨憨一笑,继续追问,“刚听小厮说,大哥是个才子,想必定是饱读诗书!敢问大哥您是否参加过科考,有无考取功名?”
“从无!”
……
落榜书生意难平,转性与弟争家产?!
明承不知哪儿来的脑回路竟然脑补出一场宅斗大戏,甚至觉得要比孟婆苦等一世寻仇的孽缘还要精彩。竟不禁开始期待起这场戏开锣。
他一门心思钻到自己的戏文中过足干瘾,一旁的明朗却暗暗有些失望,刚还笑意满面这下缺蒙上了一层阴郁,带着些无奈自言自语道,“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人人口中称赞的才子,明朗也并非浪得虚名,自打进了书院便是先生眼中的优等生,即便是对他并无好感的明太夫人也从未否定过他的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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