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如迷团一般在脑海里翻滚,她越来越晕。
眼前最后一个影像是赵石头那一张发白的脸。
她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太平镇那条黑暗中的国道上亡命的奔跑,梦见那位警官,梦见了自己穿着婚纱的样子,梦境犹如电影镜头一般,不停地变幻。
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那个大大的会议室里面。那些牢固的铁链将自己固定在了那根立柱之上。
一边好几天了,天色总是不大好,雨势时而大,时而小,天幕好像被扣上了一个大盆似的,大白日的也是暗沉沉的。
赵石头白天的时候都不在,只在晚间的时候会回到这里。
他每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总会弄出一些新的花样来,譬如有的时候是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有的时候是一束洁白的白玫瑰。
那间小小的仓库,四面不透风的仓库也被他给打扫了一遍,里面布置得十分温馨。
地面上铺上了地毯,欧式的桌椅。
有的时候是中餐,有的时候是西餐,但桌面上总是少不了腥红色的红酒。
看得出来,每一次这样的时刻,他都以过了精心的准备,每一个细节都很到位。
每当那个时候,他总是如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一般,细心地为她服务。
可每当结束的时候,他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简单粗暴的将她连拉带拽地给弄到会议室的那个立柱上束缚起来。
雨,一连下了一个星期,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小型的收音机。
收音机的声音不大,但她也听得很清楚。
新闻里说,这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雨让很多地方发生了泥石流,洪水泛滥,交通被阻断,库区的水位已经达到了警戒线。
这一座大楼就在库区的边缘,她在想,一楼的水位恐怕已经上来不少了。
从他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可以看得出来,他身上穿的那条西裤从裤脚到齐膝之处都是湿答答的水。
她有点绝望,这一场雨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谁会想到在库区的边缘这一栋快被水淹了的大楼里,会有人被关在这里?
这一天,他没有出去,外头的雨下得一阵紧似一阵,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看来,楼下的水位已经困住他了,所以他只能等水位下去之后,才能出去。
白天他几乎不和她交流,过一会儿就会站在门口,隐了半个身子,冷冷地瞅着她,瞅过一阵子之后,又消失在门口。
如此这般数遍之后,天色彻底黑暗了下来。
晚餐时间,红烛依旧,只是餐盘里只摆放了几片火腿,还有两声冰冷的面包。
他很抱歉的样子。
“对不起,晚餐简单了一些,但我已经尽力了。新闻里你也听到了,分水县处在库区,整个新城区已经发生了内涝了,更别说这个被废弃了的旧城区。我被困在这里了。除非雨停,不然,我会一直呆在这里。”
第二天,天气突然放晴了,太阳大喇喇地从没有窗棂的门洞里映射进来,只小半天的工夫,地面上被他弄的湿漉漉的水渍很快就干了。
第三天的白天,他就又消失不见了。
漫长的一天又开始了,好几只老鼠无所畏惧地在她的脚边转来转去。
她只是打了一个盹的工夫,一只老鼠居然开始咬她的手指头。
她惊叫了起来,这一声惊叫之后,楼下似乎传来了声响。
她兴奋起来,是有人来了吗?
她开始大喊救命,她想,希望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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