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的大厅不超过二十码长。它闻起来很难闻,好像有病的,许久不洗的身体。排成两列的简易木质桌子从门口一直摆到另一端的吧台,吧台和上到二楼的楼梯间放了一个巨大的木质酒桶,楼梯下面有一个半开的木门,后面是旅店的厨房。
吧台很坚固,但是竖起的那片肮脏不堪,只有上面的台面擦得还算干净。窗户又小又少,只让渐暗的阳光射进来。几桌有村民喝酒的肮脏桌子上摆着蜡烛,艾彻曼恩可以看到蜡烛燃烧产生的黑烟。
旅店老板是一对夫妻,两人都有一副矮胖敦实的身材,妻子的身材比雷恩还宽,一个人就举着装有全部人的啤酒托盘给艾彻曼恩的队伍送来酒水。
“真是糟糕的啤酒。”佣兵队长甘德纳看着酒杯内一缕沉淀物沿着杯沿翻滚。
四个人,艾彻曼恩,甘德纳,神殿士兵的队长戴彻和雷恩,坐在旅馆一层的长桌旁。整个地方散发出发臭的汗味、浑浊的酒精味、尿味、腐烂的稻草味和发霉的肉味。天花板很低,挂着沉重的黑色横梁。沿着被污渍涂抹的墙壁,低矮的蜡烛在铁支架上轻轻地燃烧着,在脏脏的表面留下了煤烟的痕迹。
戴彻什么也没说,忧郁地盯着他的大酒杯。雷恩给了甘德纳一个没见识的眼神。
“这算不了什么,”他说道,一边张大嘴吸了一口痰,然后吐在肮脏的地板上。“你去过奥斯特马兰吗?他们的啤酒里有蛆”
“你很享受它,对吗?”戴彻问道,仍然盯着他那黏糊糊的饮料。
“还好,”雷恩沉思着说道。“事情没那么糟糕,它能填饱你的肚子。”
甘德纳不以为然地皱起了鼻子。
“你在开玩笑吗,雷恩?这是你从前在兵团里讲的笑话吗?”
“不是开玩笑,”雷恩又喝了一大口说道。铁锈色的液体沿着他粗大的下巴留下一条痕迹。“它会让你能行军一整天,满肚子的蛆虫。对肠道也有好处。”
“呃,该死的蛆虫。”
“说真的,”艾彻曼恩听腻了这种喋喋不休。“没有你的回忆,这地方就够糟糕的了。雷恩,感谢你的命运会让我们在这里只需要花费人生中的一晚。”
戴彻抬起头来,他那黝黑的,胡子拉碴的脸就像啤酒一样酸。
“那么,计划是什么?”他问道。“需要让小伙子们提前知道吗?”
“是的。”艾彻曼恩说道。“在一定程度上,他们有权知道。”
“你跟他们说些什么?”甘德纳放下酒杯问道。“他们以前参与过这种事吗?”
艾彻曼恩把长满老茧的双手放在桌面上。
“他们处理过邪教问题,他们知道该期待什么,不会逃避。几年前我们消灭这里的黑夜教团时,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和我在一起。那是邪恶,残酷,令人不安的场景。他们处理的很好,我相信他们。”
戴彻看起来并不信服。
“我相信你会的,”戴彻说道。“大多数时候,我也会这么做。但这里不是盖坦,也不是瑞尔马斯。猎巫人,这里是尤尔宾诺。”
“是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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