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好冤枉,因为小姐不会对他说实话,更不会跟他诉苦让带话。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哪知道情况。
然后老爷就骂姑爷太不是人,骂道:
“那个宋福生,看我离了县城,搬远了就不讲人语了?真当我脱不开身不能回去收拾他?
说那话就是放屁,还老子娘在老家穿带补丁的衣裳,我女儿和外孙女就不能穿绸缎,穿好的是扎他心。
我倒要问问他,他老子娘正在喝稀,他孝顺、他是大孝子,他怎么有脸面吃饱饭?他怎么不把自己饿死?
他娘吃稀喝不上干的,那是他们哥仨没用,和我女儿穿好吃好有什么关系?我女儿花的是钱家银,关宋家屁事?
我当年真是眼瞎,童生有个屁用,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回忆到这,老牛头此时此刻真想跑钱老爷子的坟头说一声:
老爷您安心吧,您当年没眼瞎。
不冲别的,就冲刚才小姐中气十足的冲姑爷喊“你闭嘴”后,
姑爷竟然没因为失了面子发脾气,而且还商哄,竖着根食指,指天誓日保证要保护小姐安危。
就冲这个,老牛头觉得他是既稀奇,又忽然莫名其妙同情宋福生了。
毕竟,这谁家婆娘敢对当家的脾气这么大?就是上门女婿也不该这么对待。
还有,你瞅瞅你瞅瞅,姑爷居然在帮小姐做饭,他活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男人家做饭的。
这都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那麻花怎么那么香,紧着咽口水也挡不住肚子咕咕叫唤。
唉,不服不行,难怪姑爷能考上童生,当年还拔得头筹,患难见品行,老爷能闭上眼了。
宋福生哪知道老牛头心理活动那么多,他要是知道,都恨不得和老牛头邀功道:帮媳妇做饭算个屁,等赶明定下来了,还得帮媳妇洗衣服呢,这可是亲的。
宋福生感激于人家好糊弄,又暗爽自己撒谎天赋就是高,热情的将第一锅炸好的麻花递过去,满头大汗张罗道:“吃,都吃,谁也别客套,跑路第一顿吃饱饱的,这叫好兆头,预示以后不挨饿。”
一人两根,等要喊钱佩英先别忙活了,趁热赶紧吃口时,宋福生卡了下壳,忽然意识到,等抽空得和他家小硕士探讨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人前,怎么称呼你妈还不挨揍。
要知道这古代文人说话都谦虚大发了,他还是有身份的人,是不?童生,对外称媳妇是“贱内”。
他确信,他要是敢叫钱佩英贱内,媳妇现在是失忆状态,一点儿当古人的自觉都没有,指定会随性地瞪眼骂他:“你才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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