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甄志丙则从马车中分了出去。毕竟两人在马车之中,马儿始终跑的要慢些。
最后一日。
言观在晚上自己美滋滋的洗完澡,刚浴房出来便听见外头有两个年轻男人在谈话的声音。
“掌教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去。师伯已经来信了,一直急召掌教。看这样子恐怕一时半会还回不去。”
“听说是蒙古人来我教敕封,赵志敬带领这一干弟子要领命受封。若掌教不及时决定,恐怕全真教便岌岌可危了。”
言观听得不甚完全,只单听了这两句。她心里便想起,很有可能他是为了她而拖延了时间。
把他搅进这摊浑水,已是大错。如今她有着团子,伤又好了大半实在是不必再让他相送了。
言观换了一身浅杏色的衣裳,在床上躺了大半夜,终是不能像小龙女那般,留了字便走。
她和甄志丙的房间隔着一条走廊,夜里更深露重,她心思烦乱,手里点了一直烛台,端着绕到他的门前,言观轻声地敲了门,探头进去。
甄志丙身穿云纹纱的道袍,头上带着玉冠,他侧对言观。桌上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出温暖而柔和样子。
他手里拿着一卷藏青色的书,细细翻看之时便见言观敲门进来。随手将书放在桌上,温声道:“何事?”
言观走进来,她也将手里的烛台搁在他的案上,她的杏色衣裳此刻倒显得单薄起来。
言观将团子放了出来。团子身着粉衫,见妈妈将自己放出来,便往四处张望,见甄志丙站在面前,便撒丫子一把抱住甄志丙:“爹爹~”
甄志丙张开手一把抱起了团子,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柔声道:“乖岑儿。”
言观在一旁笑:“你竟然不觉得你的乖岑儿是妖怪,也是奇了。”
团子倚在甄志丙的怀里不肯放手,言观不管她,她便自己自顾自玩了起来,小手一页一页的翻着书。甄志丙沉吟半晌道:“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么?”
言观捏了帕子,外头的树影婆娑,吹来一阵凉风,言观低声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几日,多谢道长相助。”她忽然称呼他为道长,甄志丙登时便听出了这些许不同。只是装作混不在意,道:“不必言谢。”
言观道:“我在外面听见你的门生说,全真教正恰逢危机时刻。蒙古大军似乎已经到了终南山,要敕封全真教。”
甄志丙应道:“是。”
言观眼里漫出一抹笑容,她开口道:“这么些天,已是很麻烦你了,这是第一等的要紧事,我不希望道长因我而耽误大事。只望明日一早你便赶回终南山,想必丘道长正在和其他师叔祖一起闭馆,此刻更是群龙无首,若是蒙古人进犯,还请……”
甄志丙又答了一声:“是。”他说完便抬眼看着言观,那神情并无异色,言观点点头,叮嘱道:“只还有一件事。”
甄志丙道:“何事?”
“我知你不会听,可我还是要说。”言观皱着眉道:“我只望你保全自身。赵志敬那厮最是小人行径,我恐怕他会伙同蒙古人里应外合,至使全真教陷入困境。如果若是别有他法,无论此人如何诽谤与你,用尽手段,只望你万万不可轻信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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