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拿着瓷瓶,慢慢洒下,动作细致,带着不可意味的温柔,眉眼低垂,她只看到他绵密纤长的眉毛,他深刻的轮廓,以及他完美的五官。
宁无妄不得不承认,虽然这厮瘦得皮包骨,双颊塌陷,可他的五官生得极好。
鼻若悬胆,又直又挺,形状优美,带着男子汉的冷硬,双眸幽深,不可测,好像藏着什么旋涡般,能把人吸进去,看不清也看不透,薄唇优美,颜色极淡,而肤色带着病态的白皙,把五官分开是个个举世独立的,可组合起来放在这皮包骨的皮囊上又有着反差的丑陋。
如果他幼时没有中蛊毒,没有成这带病的骨架子,怕是如今也是姿容绝色,无人能敌吧。宁无妄一下陷入深思,她不是颜狗,但不代表不欣赏美好的事物,这样一看这敛了周身阴险腹黑恶毒的人,也是觉得有些可怜。
不过,现在该可怜的是她。
“怎么?看呆了?”他帮她包扎好,便收起瓷瓶,放在榻上,差人把盥洗盆拿了下去,屋子里回归安静,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烛光缓缓摇曳中,他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没有说话。
宁无妄也一声不吭,好像在无言地制衡着什么。
在这寂静之名的博弈里,狩猎与被猎,谁先露怯谁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宁无妄斜倚在床头,一头墨发披散在身后,几丝不听话的则落在胸前,他的目光上下逡巡着她,从光滑饱满的额头向下。
上面薄汗微湿,微弱的烛光镀上一层暖暖的光,往下是无需修饰的黛眉,形状优美,不过分柔美,但也不冷硬,恰到好处的英气,他的视线流连忘返,然后才不舍地跃下,落在那双黝黑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上,玛瑙般的晶亮,淬着星光,如冷泉的清澈,所谓墨色如漆而亮如晨星大抵如此。
琼鼻形状柔和,有几分宁静致远味道。
而厚薄适中的唇瓣苍白如纸,她轮廓清晰中带柔和,安静时凸显几分冷意,笑起来却形成极大反差,暖和如初阳,不会灼伤,但却让人忍不住追随,板着脸时则让人不可亲近,似高岭之花,颇有冷美人味道,她身上有种严谨的美,这种严谨、认真、专注似乎是从骨子里刻出来的,但需要细细品味才品出来。
无疑,这张脸是美的,不至于美得惊心动魄,倾国倾城,但是美得甘醇清冽,让人身心愉悦。
但这种美他在那嚣张跋扈的草包身上是看不到的,只看到了庸俗的美,廉价的美。
在这种奇妙的沉默中宁无妄越发觉得处境艰难,浑身不自在。她修习过心理学,了解不少面部微表情,但老实说,她看不懂宋颂。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和原主的过节,只单单是帮他压制蛊毒的威胁?若是他的小命靠她维持,为何他破罐子破摔针对她了?
可要说针对······他又几次三番救她,一边做着让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踩死他的行径,一边时不时给颗甜枣······
莫不是什么精神分裂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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