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朝,“赘婿”“后父”这两种人可是最具代表性的下等人!
他们不受宅田,不能做官,从军的伙食只有其他士兵的三分之一,还专门有“令”规定他们在军中不许吃肉,作战的时候还得去最危险的地方。
这哪里是什么好意!
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
李恪怒极反笑:“老丈的好意……小子怕是无福消受。家媪严格,要我入官府,耀门庭,小子若敢入赘,怕是活不到赘入郑家的那刻,媪便敢谒杀了我。”
“谒杀?竟如此严重?”也不知是真是假,老头看上去对李恪的拒绝并不气恼,脸上摆出意外的表情,装模做样沉思一番,“既如此,入赘可免,你与我郑家结亲,严氏那处,我自遣人去说辞。”
这郑安家的丫头就那么愁嫁?又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恪隐约觉得老头有其他的目的,一时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本着姓郑的都不是好人的原则,他还是决定拒绝,而且拒绝得斩钉截铁。
“此事,老丈还是不要劳烦家媪,小子便在此回下了吧。”
“父母之命你可擅专?”
“总归是拒绝,媪会应许的。”
李恪轻描淡写的态度想来是把老头激怒了:“你可知,你在与何人说话?”
“襄翁长者之名,里中人尽皆知,小子哪有不知的道理。”李恪努力摆出真诚且不谙世事的样子,一脸无辜,“不过嫁娶之事你情我愿,小子心念《关雎》般的情事,便是玉姝再娇媚,若不与小子投缘……老丈,小子实不愿误了玉姝一生!”
“你面都不见,便知道不投缘了?”
“这个……我和她同在里中长大,十余年面都未见,可不是不投缘嘛!”
老头终于不再咄咄逼人,李恪松了口气,静待下文。谈话离结束还早,老头真正的目的就快要露出来了。
襄翁重新闭上眼,又躺回到炕席,就在李恪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终于张开了口。
“少年心性总是无错。”他一开口,李恪就觉察到不同,仿佛是平静的冰面之下,有波涛汹涌正欲碎冰而出,“我听闻,烈山镰是你家隶臣癃展所做?”
来了!
李恪心中一凛,小心应对:“确实。”
“此物制备起来不难吧?我听说你今日应出去八把镰,分文不取。”
“老丈还真是耳聪目明。”李恪垂着眼帘道,“您到底有何教诲,小子愿洗耳恭听。”
“将癃展转予郑家,毁了与他人契约,我许你二十金。”
“展叔名为隶臣,却与我情同叔侄,他愿走小子不拦,可小子不能用他换金。毁约之事也同样不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此事不必议了。”
“那我便委木匠二人学艺,你为郑家做镰百把,谢酬两千钱。事成之后,你需签下名契,此生不再为他人做镰,可否?”
李恪的眼珠子滴溜溜转。
看得出来襄翁真的很想要烈山镰,而且是想垄断以后的烈山镰,这个条件虽然苛刻,但在老头的身份来说,已经算是优渥,如果再明着拒绝……
得想办法让老头主动放弃才行,李恪暗想。
他作出为难的样子道:“得老丈看重,小子感激莫名。只是制镰之事繁琐,百把镰刀,制完怕要仲冬时分,连农时都过完许久。小子年小体弱,若没有展叔帮衬,或纳不上今年的租子,如此只怕……”
“可,亦或不可!”
“老丈如此体恤,小子自然千肯万肯,只是……”李恪顿了一顿,伸出手轻轻挠了挠脸,“要不我们各退一步,出了农时再开始制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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