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久没有来月信了?”
“外婆,俺有两三个月没来有月信了。”
“孩子,你一定是怀孕了!”
外婆乐的合不拢嘴,说:
“这么个闹怀法,一定是个男娃!”
她颠着小脚去镇上,让人给“雪里红”捎信:
“小兔崽子,你要当爹了,还不把媳妇接回去!”
很快,北荡山来了一队人马,各各马匹都驼着东西,大包小包的卸到外婆的院子里。
最后走进来的仍不是“雪里红”,外婆看着最后走进来的山寨兄弟说:
“耿柱,那小兔崽子怎么还没来?”
“外婆,大哥说了,这段日子就有劳您了,等孩子出生了,他一定来看望孝敬您!”
以后,每隔上三五天,就有北荡山的人送东西,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十分齐备。
第二年的夏天,吴片儿生产了,一个男娃,小脸儿红扑扑的,象极了“雪里红”。
然而“雪里红”还是没有来,只是除了更多的钱财和东西之外,还带了一个女人,是孩子的奶娘。
腊月的时候,外婆又去镇上,给“雪里红”捎信。
但是,这次“雪里红”把外婆、孩子还有奶娘接上了山,在山上过了年。
吴片儿,一个人在外婆家里,吃穿不愁,整日把自己打扮的象花儿似的,倒也清闲自在。
年后,外婆带着孩子和奶娘回来的时候,告诉吴片儿,孩子有名了,叫德珠。
然后又看了看吴片儿白里透着红润的脸儿,说:
“片儿,在山上这段日子,俺明白一件事。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见你?”
“俺没有珍珠好看呗。”
“不是不是。”
外婆把头摇的象拨浪鼓。
“他说,你和他不是一路人。珍珠心里只有他,而你是靠他活命。”
以后的日子里,“雪里红”衣物吃食不断派人往这里送,只是再也没有和吴片儿见过一面。
中间,隔三差五的就把外婆、孩子和奶娘接到山上,每次都能住上几日。
后来,孩子会走了,断了奶。
有一天,“雪里红”的兄弟耿柱又来了,跟吴片儿很郑重的说:
“大哥让俺把德珠领山上去,要找个先生教他读书识字。你要是回娘家,俺就送你回去,如果不回,可以接着住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吃穿一辈子都不用愁。想德珠了,就捎信儿,俺们送他下山看你。”
他中间停了一下,接着又说:
“大哥还说,你要是不愿住这儿,也可以找别的男人,改嫁都行,但改嫁后,就不要再见德珠了。”
吴片儿,听到这里全明白了。
“雪里红”再也不可能见她了。
而且德珠也有他爹养着,她还在这里守这活寡做什么呢?
吴片儿想到这里,转身回屋,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衣物。
走出屋门,往自己家的方向指了下,跟“雪里红”的兄弟耿柱说:
“送我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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