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德珠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小,路两边虫鸟的叫声倒是愈来愈清晰了。
早上的太阳也已升起来,照在吴片儿的脸上,鼻尖处亮晶晶的汗珠在闪着光。
她的表情有些急切,脚步匆忙中也有些混乱,但她的脸色极好,凝脂般的皮肤,透着亮的白里泛红。
吴片儿当然知道自己是美丽的,而她有了耿柱的陪伴,更是此时美丽的缘由。
按着耿柱的指引,她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满院子都是晾晒着草药的茅草屋,远远望去,与普通农户十分不同。
她想,这位老郎中一定是位仙风道骨、遗世独立、让人望而生敬的老人。
吴片儿站在院门外开口喊着:
“老先生,请您帮帮我,救俺儿子一命吧!”
她的话音刚落,走出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长衫,好似书童的打扮。
他指着屋内,向吴片儿摇了摇了手。
“求求您了,老先生,千万别不见俺,救救俺儿子吧。俺给您下跪了。”
吴片儿见少年摇头又摇手,以为是老先生让他来拒绝自己,便要下跪,突然又象想起什么,高喊:
“救救俺儿子,俺一定会重谢老先生。”
那位书童样的少年见吴片儿要下跪,着了急,咿咿呀呀起来,
吴片儿才意识到,这是个哑巴,也明白他就是拒绝自己。
便放大音量向茅草屋的方向大喊:
“求求老先生,救救俺儿子的命吧!老先生,求求您了!”
吴片儿喊了一会儿之后,听到“吱呀”一声,看到有位男子真的从茅草屋里,推门走了出来。
蓝色滚着灰边的长马褂,肩上搭了条浅灰色的围巾,高高的身材,鼻正口方,一脸笑容。
吴片儿看到她,先是怔了一下,心里,这老先生怎么会这样年轻?这人也有顶多是个中年人的模样。
“大妹子,你别着急。”
男人一开口,吴片儿就明白,这个人一定不是老郎中了。
因为,他操着一口标准的东北口音,声音也浑厚悦耳。
吴片儿熟悉这种口音,小时候,一个小伙伴的私塾先生就是这个腔调,
吴片儿喜欢,就经常去偷听小伙伴的先生讲课。
后来,她央求爹爹,说吴片儿非常想上学,让自己也跟着这位先生上学识字。老财神爹爹说:
“你那不是想求学,是喜欢听那先生说话的调调,费那钱做甚,在门外听就是了。”
老财神看着女儿撅起了嘴,便拂袖而去。
以后的吴片儿,就只好经常去偷听这位东北先生讲课,日子久了,自己还真的识了不少的字。
“老先生出急诊去了,听说还是去的省城,说是需要住上三两日呢。”
这位先生的话,打断了吴片儿的思绪。
由于走神,她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脸腾的就红到了耳根:
“先生,你说的什么,俺没有听清楚……”
“没事儿没事儿。我说这茅草屋里的老郎中,被省城的一位大户人家请去看病了,得几天以后才能回来。你恐怕要另寻个郎中了。”
“那可怎么办呀?德珠俺的儿呀,没人救你,你真的活不成了。你小小年纪,怎就摊上了这要命的事呀!”
听到这里,吴片儿的眼泪就下来了。
她意识到自己儿子现在的危险境地了,禁不住急的哭了出来,
腿也不自觉的软了,瘫坐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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