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疯子?”我问梁园。
梁园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哪儿知道啊?”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窜上来了几个人。
灯笼落在了地上,收放机在一旁继续放着京剧的鼓点,非常有节奏感。
来人穿着白色的大褂,上来就把男人按倒在了地上,接着是先用布条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用绳子绑住了他的手脚。
这一系列的动作非常连贯,很熟练。
接着,这男人就被那几个人拖走了,虽然被擒住了,但他的身体还在不断晃动着,两个眼睛看着我们,依旧在笑。
最靠近我们的那个白大褂从地上捡起了收放机,取下电池后,那声音戛然而止。
我看见他白大褂左胸前,印着几个字——“吉山精神病院”。
他冲我们抱歉地说着:“我是精神病院的大夫,他是我的病人。不好意思,是我们没看好病人,才让他跑出来的。”
原来,刚才那个男人,是个神经病。
那也比是鬼好,我跟梁园松了一口气。
大夫不断地跟我们道歉:“病人突然跑出来,惊扰了你们,是我们的过失,真是对不起……”
我跟梁园忙摆摆手,说不用了。
大夫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病人逃出来,我们回去要做个记录,还要给院长汇报情况,所以,麻烦你们签个字确认一下。”
这是人家医院的程序,我当然明白。于是赶紧接过了那张纸。
没有笔,我让医生等一等,然后噔噔噔就上楼去拿笔。
把那张的单子放在桌子上,我转身就上了二楼。
拿了签字笔下来,我发现店里只剩梁园一个人了。左右看了看,我问他刚才那大夫呢,梁园说大夫接了了个电话,说有事儿先走了。
我哦了一声,看见放在桌子上的那张单子。
我心想,他不是要给院长汇报情况吗,这怎么都没拿走呢?
赶紧拿着那张单子,我就朝店外跑去。
街上依旧冷清,那大夫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喷嚏。路灯依旧昏黄,我的感觉非常不好。手里捏着的那张单据,在微弱的路灯下,渐渐变了模样。
看着那单据上变化的文字,我有些眩晕。
梁园察觉出了我的异样,他来到我身边问我怎么了。我转头木讷地看着他,把那张纸递给他看。
梁园看了一眼,脸色也一下子白了。
那张纸,根本就不是刚才医生递过来确认签字的单据,而是被梁园冲进厕所坑槽那份,跟陈三签订的生死协议。
看着那份单据,梁园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刚才我明明把它揉烂冲走了,怎么会又突然冒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唐小饭,你是不是在玩儿我!?”
“你说什么?”
我有些莫名其妙。
他指着我手里的那张协议继续说着:“唐小饭,这东西你总共有多少份?还有,你到底有多无聊,为了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居然还来了刚才那么一出,刚刚那个医生,那个神经病人都是你的助演吧?我告诉你,你们的表演失败了,让他们都出来吧!”
他的质疑每一句都有道理,无懈可击,我百口莫辩。
我只能说:“哪里有什么助演啊,我爸还在医院躺着,我烦都烦死了,自己一团糟还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我有病啊!”
我们对视了很久。
这时,又是一阵风吹过来,梁园也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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