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从头到尾都没有抬眼,只是僵硬的接过银子便低头离开,看样子还没从畏惧中缓过神来。
陈积面向信使离开的方向,只不过眼中的焦点早已经不在他的身上。
等他刚想对父亲陈觥开口说话的时候,心中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远方信使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等下!”
陈积高喊一声。
这一声实在太过突然,连沉浸在自己情绪之中的陈觥都被惊的望了过来,他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同样的,那里面还带着无尽的怒意。
“回来!”
陈积又是叫了一声,那信使本来已经将放宽了心,但是此刻身体又紧绷了起来,虽然有万般不愿,但还是听话的走了回来。
“公子……还有何吩咐?”
信使重新踏进书房,有些犹豫的问道。
“我大哥遇害的事肯定和巡检司巡防不利的责任,你说圣上已经斩了江宁巡检司的人?这事你确定为真?”
信使这才暗自松了口气,点头回道:“回公子的话,此时千真万确,小人在来之前确实听到了江宁巡检司郑晁的死讯。”
“唉……”
陈积沉吟了片刻,这些面色不忍道:“巡检司虽说确实有责任,但大哥遇害的事毕竟是在晚上,黑灯瞎火的,有歹人藏匿埋伏也确实难以搜到,圣上重罚一下也就是了,杀头的话难免有些太过了些,你说是不是?”
这话一出,书房里的其他三人都是望向陈积。
那信使听他刚才对陈稼的称呼,再加上他现在的样子,好像突然有些了然,心道原来这人就是夺了长子世子之位的陈三,怪不得现在听到陈稼的死讯之后,还能这么理智的说出这种话。
然而武陵王陈觥的眼神里却没有那些了然,他那阴沉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些不可思议,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是这般态度一样。
陈积却是没有在意几人的表情,他只是依旧在那里叹息着。
“这个……小人身份低微,不敢有半点议论。”
“哦?是么……”
陈积的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玩味起来:“那咱们就议论议论,你到底是何事从江宁过来送信的?”
“小人在前日里得到圣上的命令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过来……”
信使前半句说的很是顺畅,只不过说到一半的时候,他那黄灰色的脸上突然变得惨白,后面的字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果然有假!”
幼笳凝视了陈积一眼,这才望向那又开始不停发颤的信使说道:“江宁到洛州的距离少说是有千余里,你现在刚到这里的话,就算是日夜兼程,那在江宁出发的时间最少也得是在前日上午!而夫君刚说大哥遇害的时间是在前日晚上,你听到之后竟然没有半点儿表示……说吧,这假消息,是谁让你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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