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声凄厉无比,并且尖锐刺耳,陈积就算是在房间里,也听的耳朵十分难受。
卢伯虽是房间里年纪最长之人,反应却最是迅速,他道了一句小人过去看看之后,人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当他来到大门处后,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大部分都是刚才搬东西的府里家丁,其他的还有三两个行人以及眼熟的邻居。
众人目光的焦点,是马和车子边上一个衣着破烂,裹着头巾的妇人,看年纪应该四十来岁,此时正坐在地上哀嚎,嘴上不停的叫着:“老婆子都已经这么惨了,现在还被人打断了一条腿,这以后可要怎么活,大家给评评理啊!”
因为这座宅子所在的地段较好,再加上此时又是天气不错的午间,所以来往的行人越来越多,现在见到有热闹可看,一个个的聚过来,越来越多。
有好事的张嘴问:“要评什么理,你倒是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卢伯见状,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的脑子里顿时想过很多猜测,只不过一时间还不能肯定,所以也暂时没过去,想着听他怎么说。
那裹着头巾的妇人听到有人应声,这才转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婆子我刚刚路过这里,想着去前面给人家帮忙做活,但是这缺德的人家不把自家马领进院里,也不在这儿拴好了,就这么摆在街上不管。我在这儿过的时候,这几个憨货伙计也不注意,搬个东西正好惊着了这畜牲,它一尥蹶子就把婆子的腿给踢断了。”
随后她又抹了一把鼻涕蹭在身上继续道:“关键这些人看到老婆子都成这样了,也不管不顾,到现在连一个过来问问的都没有。这都什么人啊……老婆子我可没法活了……”
原来卢伯在把东西都购置回来之后,为了方便家丁们搬货,就暂时把前面的马套解了,然后牵到旁边栓到车辕上。不过就算在这样,那也只是在府的门口范围,距离那妇人所说的街中央还差了好大一截。
只是现在出了这种情况,周围的人显然不会去在意这其中“细小”的差别,况且就算她是说的离谱了点,现在被踢成这样,那心情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实巴交的汉子牛铁也是那妇人所说的憨货之一,在她说完之后红着脸反驳道:“你……你胡说,我们都是轻手轻脚的……哪里惊过这马了!”
妇人一听这话,更好似是找到宣泄口一般,对着牛铁疯一般尖声道:“就你们这样的,啊?还轻手轻脚?那你说说看,你要真的是有轻手轻脚的,这畜牲怎么还在这儿乱动呢?”
围观众人显然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拴在车辕上的那匹马已经夹上尾巴,两只耳朵也都背向后面,再也不是正常的支棱状态。
在北凉,尤其是武威郡,也就是这里的姑臧,从来就都是产马的好地方,自古《汉书·地理志》里就曾提过:地广民稀,水草宜畜牧,故凉州之畜为天下饶。往后晋永嘉时在京师之中也有歌谣唱曰:“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所以,这里骑马懂马的人实在太多,在看到车辕旁边那马儿是这副样子,显然都已知道,它现在正是准备进攻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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