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手术前,她再一次给邹少夫人检查,又问了一下她今日吃过什么等诸如此类的,一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二来也是要了解她的基本情况。
情况称不上好,但也没有更坏,陶姚在心里盘算是下刀的位置,必须要尽快将胎儿取出来,不然那少量的羊水是不足以让胎儿生存的。
好在一刻钟后,吩咐的东西陆续送进来。
先是那名叫莲香的侍女端着托盘进来,陶姚看了看里面东西,那镊子和钳子果然是小巧的,估计还真是用来拔鸭毛的,至于其他的物品也只能将就了,遂,她点了点头,心底对天香楼的掌柜点了个赞,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
然后另一侍女端着烘干的新鲜棉花进来,已经按她的吩咐搓成一小团一小团的,这也方便取用,她也点了下头,不错,差事办得还行。
几盆温水陆续端了进来,然后就是度数极高的烈酒,最后一个到达的是奔跑得满头大汗的韩大夫和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直接将一包细末交给陶姚,咧嘴一笑,“幸不辱命。”
“谢谢。”陶姚郑重地道谢。
中年男子摆摆手,他觉得自己也没出多少力。
“快进去吧。”韩大夫担心耽搁时间久了,产妇和婴儿会有危险。
陶姚也不再迟疑,拿着药包进去,亲自取来小碗倒出烈酒和着细末,然后走回钟秀的身边,拿起一把镊子夹着棉花蘸上小碗里的液体,轻轻涂抹在钟秀的肚皮上,她涂得很仔细,将即将开刀的范围都涂了个均匀。
不过这种麻醉的方子,她还是第一次用,她也不确定这玩意儿麻醉的效果会不会如异时空的麻醉剂那般,所以她还是吩咐邹晨拿个软木塞塞到钟秀的嘴里。
在等麻醉生效的时间里,她又做了一些别的准备,然后才看向钟秀道,“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我要开腹取下你腹中的胎儿,你怕不怕?”
邹晨握紧妻子的手,他心里害怕,但他不敢表现出来,低头在妻子的手背处轻轻一吻,恨不得代她受这份罪。
钟秀本来是十分害怕的,她再如何也还是个才刚刚双十年华的人,可是看到身边的丈夫,再想到他们的孩子,她突然就不再害怕了,遂摇了摇头。
陶姚轻轻拍了下她的手,“我们一起努力。”
钟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誓死如归的表情。
陶姚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朝她竖了一个拇指鼓励她。
手术前,她再重新拿起香胰子仔细洗自己的手,然后朝一旁的侍女莲香道,“你看着我如何洗手,待会儿你也得把手洗干净了,给我递工具。”她教过莲香如何递工具给她,这侍女还是透着股机灵劲儿的,是个做护士的材料。
莲香点了点头,学着陶姚那般挽起袖子洗手,仔仔细细地,半点疏漏也没有。
这个简陋的床上其他的东西譬如帐幔什么的都被陶姚扯掉了,如果有条件她还想要换张消过毒的床垫,可时间有限,由不得她再一一去准备。
她直接在床尾处坐下,而产妇已经调整好方位,方便她待会儿动手术。
屋子里的光线不太充足,她直接就让人举起点燃的蜡烛做照明。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算了算时间,麻药生效了,直接就伸手拿起找盘里面的短匕首直接就划开她早已选定的区域,鲜血涌了出来,她朝一旁的莲香看了一眼,“擦血。”然后抬头看向钟秀,看到钟秀没有痛苦的表情,看来这麻醉药末还是管用的。
莲香看到血头有点发晕,胃还有点翻滚,不过她还是很镇定地履行陶姚的吩咐,夹起一块棉花团就去擦。
整个手术过程钟秀都没有感觉,她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心里开始有几分担心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真的能取出来?她用眼神看向丈夫,丈夫回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邹晨的心也在七上八落的,直到听到妻子的奶娘发出惊喜声,“取出来了,是个小公子。”
陶姚直接把婴儿从母亲的子宫中取出来,掏出他嘴里的异物,然后果断地接过莲香递给她的剪刀剪断脐带,打好结后,这才递到了钟秀的奶娘手中。
奶娘接过孩子,直接就给孩子擦去身上的血迹……
陶姚没有去管孩子的情况,而是仔细谨慎地取出胎盘,然后清理干净再将子宫放回腹中的原位,一切都稳妥后,这才朝莲香道,“针,线。”
莲香已经不再感到头晕了,她果断地将这两样东西递给陶姚,全程看着陶姚取出胎儿,她只觉得神奇,居然半点也不感到害怕,反倒是举着蜡烛的那几个侍女已经惊骇得面无血色。
陶姚镇定的将开刀的地方缝上,动作一气呵成,半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这些动作她早已烂熟于心。
等这一切完成后,她正要松一口气之时,就听到钟秀的奶娘惊慌道,“小公子怎么不哭呀?”
------题外话------
明天的一更还是在中午十二点钟左右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58210/18616486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