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出生时搞得那么邪乎,咱家至于被镇上所有接生婆嫌弃吗?!”
“问题不在这好吧?我敬你为长姐,但你不能把所有锅都让我来背!”难得吴贵权在长姐面前强硬了一会,只是下一息便在对方那如炬般的注视下怂了,歪着脖子小声辩解道:“咱娘怀小弟都快两年了,这比我那会都邪乎,哪个接生婆还敢来啊……”
是了,吴家三字在其母腹中已经足足待了二十三个月,期间也闹腾的很,但就是生不下来。
眼看着姐弟俩又要吵起来,这时屋内响起了其母虚弱的叫喊声,“动了,动了!当家的你还没请来接生婆吗?!”
“婆娘我对不起你啊!”吴一刀一把鼻涕一把泪,冲入屋中一把攥住结发妻被汗水浸透的手,满脸的悲痛和心疼。
“我说爹娘,就放弃小弟吧,药我都配好了,绝对无痛……”在这沉重的氛围下,吴贵权很不合时宜的继续补刀,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吴婵攥着头发拉到院中,跟着便是一通噼里啪啦的狠揍。
屋内,只留下暗自抽泣的吴一刀两口子。
“婆娘要不咱……”
“决不不行!”其妻猛地瞪大眼睛,充斥着决绝。
“可是你的身体真的要撑不住了。”吴一刀神色痛苦纠结,这也是自己的妻子,若是其他女人怕是早就不行了。
若非如此,他又曾会对自己的亲身骨肉动了狠心?
“那也不行!就算是死,老娘也要把我儿子生出来!”
……
流年一如既往的不顺,八月黄风天持续了数日,而后竟然下起了大冰雹,每个足有拳头那么大,不知砸死了多少人家养了大半年的家禽牲口。
在镇上处处布满骂街声中,足足两年,二十四个月的最后一天,吴一刀妻子终于要生了。
接生婆到最后也没来,没有惊心动魄,三子顺产是个大胖小子,但相较其他初生儿很是巨大,足足有十二斤中!
荒谬,像是一个玩笑。
那日所言一语成谶,如此巨婴虽是奇迹般的顺产,但足足两年的时间已经耗光了其母所有精力……
吴一刀面如死灰,翻遍整个屋子竟找不到一件锋利之物,屋外雷声大作,黄沙漫天,大冰雹砸的屋顶咚咚作响,这时屋门被大风刮开,吴贵权从沙尘中冲出。
他浑身是布满了冰雹砸起的大包,显得狼狈,但那目光却如寒冰,手持一把几乎起身高的杀猪刀,且染血,在其姐其父惊惧不解得到注视下迅速冲来,竟抡动了那把杀猪刀,对着脐带狠狠斩了下去。
呲啦……
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响起,吴一刀顾不得这些,紧紧抱着怀中婴儿看向自己的结发妻,却见爱妻嘴角微微勾起,紧闭眼角淌泪已力竭而去,终是没有认真看上自己初生二字一眼……
“婆娘啊!”吴一刀悲恸至极,仰头吐血,两眼一翻栽倒在地,怀中婴儿脱手甩出,头着地重重磕了下去!
“爹,娘,小弟!”
吴婵绝望的哭嚎响彻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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