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的民居,地上的干草上铺着被褥,是督战队的营房,现在被褥不见了,杂草上面扔着六个血肉模糊的残兵,一个个艰难的踹气。
“水!”
“吃的!”
进来两个士兵,一个木桶里面放着缺了一半的木瓢,竹篮子里面有几个硬的发黑的杂粮饼。
“要吃要喝的,自己来,吃完了好好想想,都是命,来个痛快的不好?怎么非得死扛呢?随便说几个内线出来,不就解脱了?人都死了,你们的天皇还怎么追究你们的责任,把你们扒出来再来一次破腹?有用吗?”
上尉军官自顾自的说着,看杂草上的残兵没有动静,摇头叹息间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你们几个,好好听着,别让他们死了,里面说什么,给劳资记下来,随时汇报!”
军官交代着两个士兵以及一个穿着中山装的汉子,汉子的腰间别着驳壳枪,文质彬彬的不知道是干啥的?
“李主任,劳你注意点,处长还在等信呢?”
上尉军官面对中山装男子,就没那么嚣张了,低头哈腰陪着笑脸,这应该就是他们的日语翻译了。
“嗯,知道了!”
中山装男子点点头,十六师政训处处长位高权重,他也的小心的伺候,如果不是会日语,恐怕也不会得到这么高的待遇。
“啊!”
迷糊间,冯锷醒了,全身都传来疼痛感,嗓子里快冒烟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喝水吃东西了。
“啊!”
艰难的翻过身体,抬头之间看见了屋子里面的水桶,挣扎着爬了过去。
“咕噜!”
颤抖的双手一起合作,才刚刚弄出来一点凉水,迫不及待的喝了下去。
“水、水、水……”
杂草上躺着的弟兄一个个发着低沉的喊声。
“啊!”
冯锷大叫了一声,努力的跪了起来,用肩膀推动水桶,慢慢的朝着弟兄们爬了过去。
“水来了,小心点。”
冯锷用肮脏的水捧起一点凉水,水桶里面留下了一蓬鲜血,是冯锷的,他手上几道鞭印带着血丝,见水之后快速的在水桶中弥漫开……
“哥几个,有杂粮饼,给你们都来点,我们还活着。”
冯锷现在只能安慰自己,没被活埋,还活着,虽然现在生不如死,但总比死了要强。
两个杂粮饼被冯锷分成了六份,递给了弟兄们,残兵艰难的蠕动嘴唇,吞咽着食物,这个时候人类求活的本能在驱使他们。
痛苦的残兵们展现了他们求活的能力,他们不知道他们喝水吃东西用了多久,反正很慢,水还剩下了一些,但是杂粮饼被他们全吃光了,然后一个个继续躺在杂草上昏睡。
“这些鬼子真能抗啊!连杂粮饼都能造光?”门外一直在观看的士兵看的眼睛都直了,在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六个血肉模糊的残兵造光了所有的杂粮饼,还喝下了那么多水。
“关键是他们哪怕在昏迷中,也没有用日语交谈,看来这是一帮经手了严格训练的特工,不是普通的日本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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