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深秋的冷风携带着大量的湿气,在羊城的大街小巷乱蹿。
淞沪会战对羊城的影响非常大,因为上海的港口已经不能用了,外海到处都是日本人的军舰,大量的货船聚集在羊城,等待着卸货。
羊城的码头上,到处都是赤膊的汉子,手里捧着水葫芦,拼命的朝嘴里灌;任凭汗水从脸上、背脊滑落,掉在地上摔成八瓣;他们现在已经不用去找货船了,港口上的货船仿佛无穷无尽,等待着这些汉子,码头上一片忙碌。
羊城西关,冯宅。
冯家作为广州的富商,家中人丁兴旺,可是现在冯宅却安静的可怕,只有老人的咳嗽声不断传来,秋冬时节,本来就是老人最难熬的季节。
“咳咳咳……”
冯老爷子躺在竹榻上面,仿佛要把肺刻出来一样,一个医生正在给老爷子把脉。
“大夫,怎么样了?”
一个老太太皱眉问着专注的大夫。
“哎!老爷子这是老毛病了,注意别着凉,安心静养,等开了春,就会好点。”
大夫给老爷子看病已经有些年头,摇着头,表示对老爷子的病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关键是老爷子年纪太大了,有些药他不敢用。
“咳咳咳……呕……”
随着剧烈的咳嗽,老爷子终于吐出了一口浓痰,心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躺在竹榻上面拼命的踹气。
“老爷子!”
“父亲!”
“父亲!”
“父亲!”
……
旁边的老太太和几个儿子,紧张的呼唤着老爷子。
“老大呢?”
康老爷子的声音带着疲惫,转头的时候没看到自己的大儿子,蠕动着嘴唇问道。
“父亲。”
一个中年男人从人群的后面探出脑袋,满头的白发彰显着岁月的摧残,很明显,他的外貌显示的年龄明显太大了。
“兆章有消息吗?”老爷子问道。
“没有,淞沪会战国军惨败,兆章恐怕……”
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泪水弥漫了双眼,强忍着悲痛却再也无法说话。
冯锷自从上了淞沪战场就没有消息传回广州,不只是让冯锷的父亲揪心,倾注着很多关心和期望的老爷子也非常揪心。
“血浓于水啊!你们怎么下的去手?”
老爷子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指着面前的一圈人。
冯锷三个月前,是出了南京城在潭龙那么个小地方被捕的,消息传回广州的时候,让老爷子直接晕倒了;只是内鬼是谁,到现在老爷子也不知道,没人会在家族继承的时候得罪人,因为大房的资格眼看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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