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孙菲菲轻手轻脚的在洗漱间里刷牙洗脸,然后关掉洗漱间的灯,最后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打开被子躺在床上睡觉。
我睁开眼睛。再次把手放在脑后,看着窗外。刚才的豁然开朗让我的心情像是坐上了旋转木马,轻松愉悦。
我想,在这一刻,我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对赵凯的讨厌、偏见。
我在赵凯面前不会再有在别人看来是‘恃宠而骄’的矫情,也不会再有‘故作的高姿态’,朋友而已,既是老同学也是普通的彼此之间没什么深交的朋友而已。
很好,想通了,释怀了,表面和内心也握手言和了。
再看窗户上,无声的恐怖片已撤下,换上的是一场精彩绝伦、似梦如幻的舞蹈。
我闭上眼睛睡去。
做学生,最高兴的莫过于放假。
我们也放假了。都很高兴,我却例外。
我不是不高兴,我是对回家有些抵触,有些不愿意面对。
自爸爸去世一年多左右,慢慢的有人开始给我妈介绍对象。
我很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人家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最亲密的人生伴侣,伤口正随着时间在慢慢的康复,你却在这时候给人家做什么媒,这种揭人家伤疤,往人家伤口上撒盐的行为,我不理解的同时也极度的反感。
妈妈当时没同意。
可是在我上高二我弟弟上初二的时候,我妈同意了。
可能是因为我年轻,所以我的想法比较天真幼稚。
我觉得,两个人,夫妻之间,那种痛失所爱的绝望不可能真的痊愈,即使表面结疤了,那也只不过是为了在外人面前掩饰自己的脆弱罢了。一点点的回忆一点点的想念就可以让它再次血流成河。心底的伤疤都难以痊愈,更何况是重新接受一个外人来代替自己已经逝去的爱人的位置。
所以我对我妈的同意表示不能接受,弟弟自爸爸去世之后,像是一下子从流鼻涕爱哭的小男孩一夜长成了可以肩负这个家庭的男子汉,对于妈妈的再婚,他没发表任何意见,沉默以对。
我自从成为住宿生后,每次回家晚上我都要和我妈一起睡,我弟经常为这事嘲笑我,我总会以武力解决,打的他抱头鼠窜。
一次回家,我和我妈躺在床上,关上灯后,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我想不通更想不明白。
我再次的翻转,对着妈妈的后背,我想为我自己的不明白找一个答案。
“妈,你真的要再找一个人吗?”
妈妈宽厚的背对着我,老长时间都没有声音,但我知道妈妈并没有睡着,因为我从那起伏并不规律的后背中看的出来,妈妈并没有睡着时平稳规律的呼吸。
我默默的看着妈妈的后背等着,等着妈妈转过身来对着我,告诉我“没有,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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