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娇媚的声音才落下,便有脚步声响起,来人一袭月牙色的袍子,脑袋上戴着斗篷,斗篷里是炼狱和深渊,看不清俊秀的眉目,只窜出了几缕杂乱的青丝。
花影扶着他往内走,冥幽兀自停下了脚步,温软的声音自斗篷内传出,“花影,我和哥哥有些事想谈,你且出去。”
花影衣衫盛雪,精致的脸上覆着一层面纱,她蹙了蹙眉,警戒的望着如凶猛野兽般蛰伏在黑暗之中的冥千绝,冥千绝太危险,她不想冥幽和他单独在一起,可冥幽说的话,她不能忤逆。
花影退了出去,与媚娘一同站在殿外,一颗心,却都吊了起来,时刻关注着殿内的动向。只怕冥幽出了什么事,她会发疯似得冲进去。
殿内,冥幽朝冥千绝走去,脚步声很轻,如幽灵一般。冥千绝依旧专心于棋盘,黑眸似能滴出墨来。
临近了,冥幽的声音在冥千绝耳边响起,“哥哥……”好久不见。
“啪——”嘹亮的一巴掌,打在冥幽脸上,将挂在其脑袋上的斗篷都打了下来,森然惨淡的光芒中,冥幽的脸煞白,唇瓣也有些白,蔓延而出的一缕鲜血却是将唇纹染成了猩红之色,妖冶,欲滴。
花影听见声音,心下一紧,转身就要往内走,一条莲藕般的臂膀,拦住了她。
花影冷冷斜睨着媚娘,“让开。”
“他们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掺和?”媚娘嘲笑,“你我都是奴隶而已,又何必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什么身份,就做什么身份的事,别妄想僭越。”
花影紧咬着下嘴唇,恨不得将唇给咬破,媚娘的话,比千万刀剑还来得犀利,她无奈的站在一侧,脸色白了几分。
媚娘扯了彻唇,讥诮。“手疼吗?”冥幽身材纤细,皮肤白得透明,脸上的掌印异常清晰,他浅笑的看着一身暴戾的冥千绝,问。
冥千绝双眸暗了下来,声音低沉,“为什么要见夜轻歌?你把第五个帝国的事情告诉她了?她知道多少?”
“她知道她该知道的。”冥幽道。
“占卜的事她可知道?”
“家族秘密,我会跟她说吗?”冥幽反问。
“见她的目的?”
“不忍。”
闻声,冥千绝双手环胸,似笑非笑,“没想到,你冥幽也有不忍的一天,你杀的人可不比我少。”
冥幽沉默,睫翼轻颤,不言。
“冥幽,你变了。”许久,冥千绝道,“你把我们的灭族灭国之痛全忘了,三万五千个族人,死时连血都被人吸干了,你曾跟我说要这天下人陪葬,而今却又起了不忍之心。”
冥幽虚弱一笑,“我没忘,只是,灭族灭国之恨,为何要让一个无辜之人来背负?她才十几岁……”说至此,冥幽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他也会说这种矫情的话。
“我们逃亡的时候,也都才七八岁,谁想过我们是不是无辜呢?”冥千绝狰狞着脸。
“我没几年活头了,就想着临死前,少做一些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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