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鲤鱼游走,易凡拿起鱼篓,收拾起鱼竿,往前走几步,把在河边吃草的水牛牵好,就往家里走。
德新县不大,因为地处江南,也无动乱,商业旅人较多,哪怕一路上走的小路,也是十分热闹。
他家住在城南,一处偏僻的巷子,因为有一棵老柳树,所以被称为曲柳巷,在曲柳巷里的人家,也没大富大贵之户,大抵是平民之家,罕有富裕的,也不过是中上之资,而他放养的水牛,就是这户人家的。
还了牛,领了这一月的工钱,有半贯之多,用绳子系着在腰间,倒是沉重的很,谢了雇主,外往走几步,就到了家门前,是一所低矮的房屋,里外三间,一间作为客厅,接待来客和吃食,另外两间是父母和他的房间。
刚进了屋子,就见易父扛着一打木凳和一些零碎物件就往外走,见了易凡,就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大饼,推搡着出门:“回来正好,你母亲在蒋先生家浆洗衣服,没工夫回来做饭,你吃了大饼陪我去街上把这些打好的木凳和小物件卖掉,听说城北的陈瘸子接了个大活,没时间打弄,正好咱们多卖些,也算不错。”
半大小子,饿死老子,这一个大饼没走几步,就见了边,到了街上已经彻底进了易凡肚子,瞧得易父眼眉一抽,拍了下他脑袋,笑骂道:“慢点吃,别噎着,晚上弄点肉回去,让你娘给你做肉汤拌饭吃。”
虽是中午,但街上的人依然不减,甚至更多,来往的旅客如流,吆喝声嬉笑声声声不绝,寻了处地方,爷俩把新打的凳子摆好,就开始吆喝起来。
却说易凡的父亲,在城里也算老木匠,一手精细的手艺,也算小有名气,这些木凳虽做工简单,但十分扎实,而其他小物件倒也精致,处处见精巧,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见了底。
“嘿,今日好生意,这一会功夫就卖完,过几天再打弄一些,想必卖的也不会差。”
易父摸着钱袋,打着小算盘,拍了拍易凡的肩膀:“等银两备足了,置办十几亩水田,再给你娶上一个小媳妇,你老爹这辈子就功德圆满喽。”
易凡知道,置办田地是父亲的梦想,似他们这等人家,不算贫穷,可也不富有,早些年间祖上逃荒来到此地界,一晃这些年过去,也不曾积下家产,就传下一门木匠的手艺,虽不饿肚子,但也无法攒下钱财。
忽地,前方铜锣响起,远远的就见路人纷纷避让,不一会就到了近处,却是县老爷出行,前后七八人,左右有持刀衙役,敲锣声让人畏惧。
“县太爷来了,低下头,免得冲撞了老爷法驾。”
易父面对这样的场面,经验十足,按了按易凡的脑袋,要他低下头去看地面,自己早早的就弯下腰闭上嘴。
却看街面,一时间除了铜锣声,显得安静,四下里低头的,拐过身的,都靠在墙角,来往的商旅归拢好牲畜,让出街道,要么进了店铺透过窗户往外瞧着。
易凡偷偷的抬起头,看向那个高高在上闭目养神的县令,心里莫名的涌出一股震撼和羡慕:“真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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