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用的佛爷!快来救我!”他大喝道。
随着这一声落定,一只瓦片突然从大殿深处飞出,重重地砸在了小贩脸上。
这一击之力,叫那小贩半边脸都抽搐了起来,站都站不住,连着洋枪一起摔到了殿外的泥地里。他匆忙支起身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是一只瓦片眨眼便飞到。这次的瓦片直直砸在他面门上,两颗门牙当即打断,和着血水从嘴里崩了出去。小贩急忙伏在地上,往远处爬。还没爬出两步,又一只瓦片从大殿飞出,擦着小贩的后脑过去,卷着一阵风砸在了小贩身前的泥土上,溅起一阵土砂。
这三只瓦片,如电光火石般连珠打出,不过一眨眼功夫便把小贩打翻在地。石老三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娘亲咧,佛爷真显灵了!”
小贩借着夜色,趴在大殿外隐住身形,手忙脚乱地把手中洋枪指向了破庙。他一摸自己的腰间,心中一紧——那装弹丸的口袋不见了!
是那头陀!他扑到小贩身上,盗走了那口袋!
石老三虽没什么武艺,但偷鸡摸狗的功夫,却是一把好手。那小贩把口袋就这么别在腰间,对石老三这样的惯偷来说,根本不费功夫,哪怕被人下了药也能轻易得手。
小贩再向庙里看去,却看不到半个人影。那瓦片不知是何人掷出来的,石老三也躲进了大殿墙后,连那瘫在门口的野雪,也被石老三趁这工夫拖进了大殿里去了。
殿里殿外都是一片漆黑,小贩的枪里又只有一粒弹丸。那小贩脸上现在是伤痕密布,右边让石老三咬去了耳朵,左边被瓦片打成了聋子,面门上还阵阵剧痛,几乎让他睁不开眼。此刻全凭着这杆洋枪的威慑,才让庙里人不敢冲杀出来。
石老三拖着野雪进了大殿,沉重地喘息着。他在殿里小声问道:“谁扔的瓦片?”
他看到,佛坛后隐隐露出两个身形。一个身形抱着孩子,另一个手里握着长短双刀。
石老三一喜:“柳大侠?是你吗?”
柳亦隆还未答话,身边的江月容抢道:“柳公子不放心我们母子,今日特意留在后院里护卫。刚才若不是柳公子,只怕我们都要遭了那恶人毒手。”
“柳大侠呀!”石老三痛心地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出手,可害苦了我们了。”
柳亦隆低声问道:“那和尚怎样了?”
“不知道死没死,反正是胸口挨了一枪。”
“那洋枪威力非同小可,五步之内能把秦炳半边脸炸开。”柳亦隆说道,“若要胜他,必须在他开枪前击杀。否则一枪之力,我们谁也吃不住。”
“他的枪只能开一次!”石老三抢道,“我亲眼看见他只装了一粒弹丸进去,他装弹丸的布袋被我偷来了!”
“那便好。”柳亦隆凑到江月容耳边轻声道,“我去诱他开枪,听到枪响,你便出手。”
“不可!”江月容急忙制止道,“洋枪可不比寻常暗器,你看不清那弹丸的。”
柳亦隆望着江月容,淡淡笑了笑:“天色昏暗,他未必能打得中我。纵使我躲闪不过,中了这一枪,那你便不会中枪了。后面的事,交给你便好。”
“不可,太冒险了!”江月容仍阻拦道,“何况我手中只有瓦片,此物生脆,离开十步外未必能打出力道来。”
柳亦隆沉吟片刻,向石老三问道:“头陀,你那里有什么重些的物件吗?”
石老三听完一愣,脑中思索片刻,盯上了野雪的袖口。
“一锭银子,够重吗?”
江月容朝柳亦隆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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