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把贾真真带到露台，却并没有多说话，而是一直看着她。
贾真真被看得有些发毛了，低声说，“你，看着我干嘛？”
“我觉得你有些奇怪。”唐季笑笑，“知道我是牧马人车主而不是代驾后，你好像一直没说过话。怎么，你是对代驾有成见，还是对我有成见？”
贾真真走到露台角落的秋千，扶着秋千的桅杆，“不不，我对谁都没有成见。”
唐季也走到她身边，贾真真回头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好像很怕我。”
“没，没有啊。”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唐季说。
“是吗？女朋友？”
唐季走到围栏旁边，感叹地说道，“是的。其实并不是我老婆先跟别人跑了，而是我先认识了她。是我先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后来我老婆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没有提出离婚，而是也学我一样，出去找了个情人。也许她觉得这是在报复我吧。其实那个姑娘并没有想破坏我的家庭，她很好，很善良。那个时候她和你差不多大。冒昧的问一下，你也是三十岁吧？”
贾真真笑笑，“我已经三十五岁了。”
“哦，你看起来很年轻。”
听到唐季这句话，贾真真没有多高兴，反而想让孙亦洲也能听见这句话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总奚落她，说她是三十五岁的老女人了。
唐季面向贾真真，继续说道，“希望我说这些没有对你造成困扰，我只是，只是很怀念那个女孩子而已。”
“你既然和妻子离婚了，为什么没有再去找她？”
“她，死了。”唐季低下头，仿佛不想让贾真真看到他眼睛里的悲伤。
“对不起。她，是怎么死的？”
“我们也是在贵州认识的。那一年我参加了一个山地自驾组织，她也开一辆红色牧马人。那个时候能开牧马人的，都很引人注目的。于是我们互相注意到了彼此。有共同的爱好，都喜欢探险，虽然相见恨晚，但是也都彼此控制着感情。可是感情这东西，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大概一年多。我老婆发现了，去找她闹过。她是一个不染世俗的女孩，没有经历过介入别人的婚姻，更没有被泼妇一样的女人骂过。是自尊心受到伤害吧，她当晚一个人驾车去西藏，路上出了事。”
说到这里，唐季低头，沉默了。
贾真真也不知道该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只是坐上秋千，轻轻地摇啊摇。她在想，那个女孩，他说和自己长得很像。她爱上他，是不幸的吧？三十岁，这么年轻的生命，因为爱上不该爱的人，最终死于非命。多傻的女人啊，贾真真想，还好自己在大四实习时，没有和那个男人一直执迷不悟下去。从那以后，有家庭，甚至有女朋友的男人，她都不会去招惹的。她想到了章华，她会不会也有不好的结局在等着她？她也想到了孙亦洲，今天餐厅里那个和他在一起的时髦女子，是不是就是他的女朋友呢？
“你在想什么？”唐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贾真真旁边。
“哦，没什么。”贾真真说，“你，你后悔和她在一起吗？”
“后悔。她不应该认识我，不然她还会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因为我出了车祸。”唐季仰望蓝天，“也许我是个不祥之人。”
“你是吗？”贾真真看着他，“我觉得我也是。”
“哦？为什么你也是？”
“和我在一起的男人，要么结婚后离婚，要么病死了，要么出了意外。”
“哈哈，那只是巧合罢了。”
“那个女孩的死也是巧合。”
“也许吧。我们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不然只能给自己平添更多的负担。我们还是要好好活下去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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