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楚,窒息,以及深水水压的沉闷,让秦慕风无以自持,求生的本能激起一心向上攀游,可胸腔内的气息渐少,只是下沉,“蠢货,凝心!”颛虚让秦慕风这一搅,已被自然而然的逼回心底,当即提醒道,秦慕风当即运起“冰心玉洁”,乱了的方寸渐渐止息。
窒息感虽仍迫着心肺,但脑内的清明却让他赫然发觉,筋脉内尚有气息流转,彷如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运转回来,窒息感稍稍缓解。
随即心念斗转,再使出一招“霜江孤影”,身周瞬时布满冰霜,细细操纵下,玄冰自身上向外延伸,形成一个冰球护在身周,片刻间,心念又动,冰球内部迸碎,洒落在脚下,整个冰球内赫然形成一块中空地带,终于咳出积水,大喘一口气。
“呵,还挺聪明!”颛虚见状,由衷的赞道,随后又惊噫一声,冰块,本是浮于水面之上,而此刻中空的冰球竟在下坠!
“看来是瀑布的冲击力。”秦慕风道,其上山崖本就高耸入云,瀑布的冲击力更是形成了这片深不见底的潭水,只是未曾想到身处深处仍能受到冲击。
在这冲击力的影响下,倒也省了不少力气,静下心来,忽而泛起些闲情逸致,透着冰幕看着冰球外的景象,虽然已深入水下数十米,但天空中的微弱光线尚还能看到一米开外的景象。
这水下,另有一番天地,通体雪白的游鱼漫步其间,优雅尽显;有着狭长的鱼鳍的条状鱼在上方成群有过,宛若一群惊起的飞鸟;再往下,只见岩壁间隐有发光的原石镶嵌其中,又有漂浮的生物泛着五彩的光辉肆意的淌过,整个儿明亮起来,视野也一下开阔了许多。
这波澜壮阔的景色,纵是颛虚也啧啧称奇,天界的祥云笼罩一片宁和,而此间明亮中五光十色,闪烁着霓虹的明媚,暗处却是未知,在这明暗交叠中勾得猎奇心起,升起些冒险的意味,但终只是在那冰球中观赏着。
深潭边,牟经武看天色渐晚,迟迟未等到秦慕风,焦急得来回踱步,再想起秦慕风下水前那个令人悚然的神情,不知就里,无端猜测起来。一时间,两人相处时欢乐、豪迈、互助的情景一一在脑内过了一遍,然后眉头又紧锁,连呼吸声都粗了不少。
常年生活在内陆的他当然不识水性,但几次“哈嗤哈嗤”的深呼吸后,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连眼神都瞬间坚定,当下挺直腰杆,义无反顾的踏进潭里。“咣当!”憋着一口气跳进潭中,激起大片水花,连一直流动着的潭水都泛起涟漪。
初涉水时的下沉,他毫无慌乱,那是一股义薄云天的气概支持着,可当头上脚下的下潜了三四米时,已难见夜空中繁星闪耀的光辉,以为下沉了很久,再一低头,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心底开始打起退堂鼓,这一忧惧式的退缩,那口气没憋住,口中咕噜噜的往外冒泡。
心起惊惧之下,慌忙摆动四肢,胡乱刨动着却只是把水推开,可身在潭中又岂能将水退尽?这一番毫无用处的努力,终于在气息用尽后呛了口水进去,更为慌乱,只觉得性命垂危。
绝望、后悔涌上心头,再也不顾秦慕风的音貌,奋力挣扎着,好在三潭之间均有石棱相隔,一手摸到石棱,疯也似得向上攀爬,浮出水面的那刻,看那满天的繁星,世界原来如此美好!
再一想到秦慕风,心中不禁觉着不是个滋味,对不住三个字刚一冒出在脑中,眼眶也不由得红了起来——又哪能想他在这拼死累活,为好兄弟的安危担忧受怕,秦慕风这个没良心的正在水下悠然的观光取乐?
不多时,牟经武一边拾柴生火烤着发冷的身体,一边留着守候秦慕风归来的念想。星彩烁闪纳入潭中,在水波流动中折出一片立体的星空影像,一时间,整个夜空微缩在这一岩壁形成的“悬钟”内,透出星空那蔚为壮观的斑斓,湍流的瀑布映过银河,随波跃动,时现时灭。这微缩的夜空便在牟经武眼中活了起来,眼中看着牛郎织女遥遥相望,心也不安分起来。
对这壮美的天外世界,人类从未停止过求索,只是眼见而手不及,神秘色彩更为浓郁,渐而形成通古御今的占卜之道——以上下四方为宇,喻古往今来为宙,称“宇宙”来喻世千秋。
这牟经武毕竟不过凡人,遇上这等天机,实在悟之有限,只是开始探寻这奇景成因,再一看深潭水面,却是外凸中凹,中间打着个水璇。
“小心!”潭下,正流连于旷世奇景的秦慕风,赫然被颛虚的急促声惊醒,还未应及,眼前突的一个巨大的黑影迎面扫来,巨力震荡,直接将冰球拍碎,秦慕风整个人在水底横飞出去。
巨力的压迫与再度溺水的窒息感共同袭来,秦慕风只是一招“冰心玉洁”心神甫定,再接上“霜江孤影”、“引雪探梅”,一支楹柱粗细的冰棱“嗖”的射出——原本依托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冰,在水中威力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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