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如今的帝国,教权仍立于皇权之下。不过阿塔纳修斯似乎对金带诏书的内容早有了些猜测,刚刚宣读完毕,他便带头向圣座之上的约翰施以大礼。
内廷中的其余众人,也纷纷起身,伏于权杖四周。
“牧首冕下,您是要在宫殿中为我祝圣加冕吗?帝国的巴西琉斯,现在还躺卧在病榻上!”
约翰愤然起身,加诸于皇帝的礼节,绝不适合这样的场景。何况他没有任何僭主的意思,烦劳于政务,难免会影响小亚细亚的战事。
“这是皇命,陛下。巴塞丽莎也说起过,一旦您返回君士坦丁堡,摄政诸事务,一并转交。”阿格里帕缓缓起身,“金带诏书没有收回的先例,想必让您治理帝国,是陛下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更何况,这是万民所向。”
“巴列奥略的直系正统,帝国的共治皇帝,身着紫衣的贵族,您不必要推让,亚细亚战事迫在眉睫,巴尔干政局尚不稳定,帝国国库仍然空虚,这些,都是您的职责。您,是被钦定的摄政者。”
阿塔纳修斯从侍童手中接过金匣,扭木雕纹在这个古怪的盒子上不规则地分布着。而被打开之后,丝绸软垫上赫然是皇帝的玺戒。
“您非正式登基为巴西琉斯,否则这项仪式应该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内举行……不过从今日后,您获得的,是等同于巴西琉斯的权力,不再是名义上的共治皇帝。”
索菲雅在桌案下扯了扯约翰的衣角,约翰才木讷地起身,站在阿塔纳修斯面前。
金鼎十字权杖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大牧首满面圣洁地将印玺与权杖举过头顶。这些是君士坦丁十一世的贴身之物,亦是至高权力的象征。
而索菲雅,也在侍女尤斯廷娜的陪伴下走下圣座,伴立在约翰身侧。
“帝国需要的不仅是万民泰安的福祉,更仰怀着罗马一词背后的荣光。”公主殿下微笑地看着约翰,随后同样伏身于权杖之下。
“冕下……”
“主永远与您同在。”
暮钟自教堂响起,仿佛昭示着这场戏剧性的皇权更迭的落幕。
……
“即便您一次又一次从命运手中为帝国获得了昔日故土,但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皇帝,我相信巴西琉斯陛下都不会坐视您在前线‘披坚执锐’。”
伊芙蕾替约翰捏着肩膀,一边劝慰着如今刚刚上任的“代理皇帝”。
皇权集中的副作用,就是繁杂的政务流程,有很大一部分都要流经皇帝的桌案。帝国目前绝大部分领土都未曾分封,最多是地方执政带为管理,事无巨细都要上报皇庭,由巴西琉斯与御前会议共同审定。
“头疼……”
约翰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前线作战,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了。皇储发生意外,对帝国稳定的打击是极其巨大的,冷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的话,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决定反倒是在情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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