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答辩结束之后,所有的毕业生都已经开始收拾行李,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城市,终究还是到了说再见的时候,许是没有太多感情的缘故,又或是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学校没什么好感,所以离别的时候我显得格外轻松。
不只是我,宿舍的几个兄弟都不是那种多情自古伤离别的人,如同大冰在书里写的那句话,缘聚缘散,随缘惜缘,用来形容那时的我们应该是差不多的。而且我跟林阳租的房子就在这附近,就算是要走,其实也远不到哪去。
是吧,不过是这个城市的另外一个收容所而已。
那时的学校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更像是一个收容所,收留着在这个城市流浪的无家可归的人。大哥,林阳,我,小四,我们几个在这里齐聚,然后又在这个地方各奔前程,我们遵循着这里的规则,轻轻地来了又轻轻的走。貌似这个城市值得怀念的,除了宿舍的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太过留恋的东西。
拍完了毕业照,拿完了毕业证,吃完了散伙饭,几个人眼看着就要说再见。大哥挨个帮我们打包好行李,那些带不走又不舍的扔的东西,统统打包丢到一块,让我跟林阳带到新的收容所去。说好了的有机会就回来取,没机会就丢给自家兄弟。
整整几麻袋几箱子的行李,装满了我们在这个城市的三年,装满了我们在这里留下的记忆,关于这个地方的一切,关于临近分离时的依依不舍,都一并打包装进了麻袋。除了时间证明我们曾经来过这里,除了身边的他们证明我们曾经在这里相识相遇,其他所有证据都被装进了麻袋打包带走。
所以后来我特别喜欢一句话:毕业照拍下的瞬间只需要一秒不到,定格的时间却是整个三年。或是中学,或是大学,时间在那一刻定格,那张满是微笑或是搞怪的照片上,承载着我们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满满一脑袋的记忆,除了时间,谁也带不走。
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我们只用了三个小时就抹除了所有痕迹,我们知道在不远后的几个月,会有一群新的朋友占据我们这个地方,然后开始他们的友谊,三年之后,又会换成另外一波人,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大哥两百多斤的体重在这一刻发挥出了作用,扛起来大行李就往下走,虽然累得气喘吁吁,像是一头刚比完赛的公牛,可是这丝毫不影响大哥干活的积极性,一麻袋一麻袋的往下抗东西,那身肥膘折腾了一趟又一趟,不过毫无怨言。
嗯,大哥就是大哥。
三年前我们素昧平生互不相识,三年里我们欢声笑语游戏人生,三年后我们四散天涯偶尔联系。需要永远记得的那些东西,这辈子都忘不了。
市区的出租房成了我们在这个城市唯一的落脚点,那些带不走扔不掉的行李都堆积在这,几个大麻袋叠罗汉一样的摞起来,收拾好这些东西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们坐在新家的沙发上,看着这一大堆的行李,谁也没有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或许是知道此时最好什么都不说。
那天开封的雨说下就下,西环城路被淹。大哥提议说咱们去吃个饭吧,算是告别,几个人丢了行李,跟着林阳去找他说的那个不错的饭店,一行人骑着单车在路边行驶着,一看就是学生。几个人排成一列,我说兄弟们别急,我得去接许念念,林阳你一会直接给我发位置啊。
许念念是我大学时期的女友,一个特别善良特别好的姑娘。貌似很多男孩子都会说这样的话,但许念念是真的好。这是个既能当护甲又会做软肋的姑娘,她知道什么时候该示弱,也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独当一面,所以跟这样的姑娘相处起来其实特别容易。当然,除了容易相处之外,我们两个从未红过脸。
整个大学里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我脾气其实并不是特别好,但是一跟许念念在一块,再怎么大的脾气都发不出来。两个人相互包容,相互体谅,相互扶持着走过了三年,感情已经超出那些普通小情侣了。我经常觉得,我跟许念念之间,其实差的不过是一个婚礼仪式而已,很多见到我们的人都说两个人有夫妻相。而且跟那些时不时玩浪漫的小情侣不一样,我跟许念念两个人,更注重的是平时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那天我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学校的地址就上了车,出租车沿着西环城路一路向北,许念念就在不远处等着。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车轮下面的积水也越来越多,从各个街道汇聚过来的雨水到了这里开始波涛汹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藏了一条地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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